時小念被慕千初拉著往前走去。
32層。
慕千初牽著著她的手走進總裁辦公室,彎下腰撿起她掉落的包。
一走進辦公室,時小念便抽出自己的手。
慕千初的手頓時一空,空得他有些不習慣,他看向時小念,時小念有些不太自在地回避他的目光。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冷血無情?”慕千初一眼看穿她的想法。
“我不喜歡時笛,但我不能否認她說的就是錯的。”時小念淡淡地道,一雙眼中還含著一點薄薄的淚光。
畢竟,他和時笛也是這么多年的感情,一恢復記憶,就決絕地把時家徹底趕出去,這樣的行為的確有點過激。
“如果你知道我有今天都是拜她所賜,你還會覺得我的所作所為冷血嗎?”慕千初苦笑一聲反問道。
“什么意思?”
時小念站在那里不解地看向他。
“你知道我為什么會長時間失憶么?”
時小念搖頭。
“手術創傷確實讓我失憶,但只要良善引導我,我是可以記起來的。”慕千初將她的包擱到沙發上,從口袋中拿出藥盒,“但你們爸爸從中看到機會,他給我長期用藥,還讓人給我催眠過幾次,讓我徹底記不起來,這樣他就能掌控我。”
現在的藥他已經換了。
“……”
時小念驚愕地睜大眼。
養父給慕千初用藥?
難怪他手術后那陣,養父都不準她去探望;慕家人又習慣時家照顧慕千初,都不曾有所懷疑。
“這些時笛全都知道。”慕千初說道,“和我交往后,她就接棒天天盯著我吃藥,這藥有很強的副作用,我吃上二十年,不,可能只要十年……我就會變成個傻子。”
“……”
時小念難以置信地捂住嘴。
“我是被他們父女操縱的一顆棋子,棋子為什么還要對他們殘留感情?”慕千初諷刺地反問,“是要感激他們還沒讓我變成傻子么?”
養父和時笛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
時小念有些無法接受,人往后退了兩步,忽然想到一事,“那時笛把孩子打掉是……”
“是因為我們不能有孩子,我長期服用這種藥,很可能會致孩子畸型。”慕千初道。
“……”
時小念呆住,半天沒說出話來。
慕千初垂眸,看向自己手中的藥盒,不禁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
辦公室里很是安靜。
好久,時小念找回自己的聲音,“那你是什么時候想起來的?”
“云上之島,我模模糊糊想起了你。”慕千初說道,嗓音低沉,他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眸光折射出深情,伸手按在她雙肩上,“我想起你騎著自行車載我走的畫面。”
聞,時小念立刻想起云上之島,慕千初失蹤的那個晚上。
所以那天,他是想起過去才會走進樹林。
“那你當時……”怎么不告訴她?
“我看到時笛和時忠打了你。”慕千初按在肩上的手緊了緊,眉間涌起一絲恨意,“不知道為什么,那一刻,我很心疼,也很恨,說不出來的一股恨。”
“……”
“其實,我應該立刻取消婚禮的,可我總覺得有什么不該就這么算了。”慕千初全盤說給她聽,“所以,我就把這場戲演了下去,到現在落幕。”
“……”
時小念明白過來。
他隱瞞這么久,一直粉飾太平,就是要報復時忠和時笛。
他利用時忠坐上總裁之位,再一腳踹開時忠,將時家全面趕出慕氏集團和慕家。
到這一刻,時小念終于明白所有始末。
“你現在還覺得我冷血嗎?”慕千初盯著她問道。
時小念立刻搖頭。
時忠和時笛根本是拿他當一顆棋子,甚至要把他變成傻子,他怎么報復都是不過份的。
慕千初松了口氣,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伸手摸了摸她的發,“我就知道,你能明白我。”
“對不起,我從來不知道他們處心積慮地謀劃這些。”
時小念有些內疚。
這些年,她從來沒懷疑過自己的養父。
“傻瓜,我一個大男人都被蒙在股里,你不知道有什么稀奇?”慕千初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子,“好了,這些事終于過去,以后,我就是清清白白的慕千初。”
說完,慕千初從身上拿出手機遞給她。
時小念低眸看去,屏幕上是一個新聞,新聞標題赫然是——
慕氏集團公關部發聲:慕千初、時笛尚未領證,目前已和平分手。
分手。
時小念震驚,“你這個時候還放這樣的新聞?不是給慕氏招至更多的負面么?”
“我等不及了。”慕千初笑著說道。
“……”
時小念不解地看向他。
“從我全部想起來的那一刻,我就急著做回以前那個慕千初,那個只喜歡著時小念的慕千初。”
慕千初深深地凝視著她,“其它沒關系,都沒關系,錢沒了可以再掙,只要你能在我身邊。”.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