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也隨之下車,過去察看姜尋他們那輛車的情況。
有些人站著說話不腰疼,不會修車,還在旁邊七嘴八舌地指導,弄得司機冷汗涔涔,修車的手都不利索了。
姜尋看了一眼覺得沒意思,也不愛慘和進去。
她走到不遠處,抽了一根煙,姜尋看著遠處的風景出神。
嘖,人跡罕至的地方還真是美。
漫無邊際的沙漠似一條黃稠延伸到遠處沒有邊界的地方。
這種單色調的黃與近在咫尺的藍天,在空曠的地方形成了巨大的沖擊力。
地上隨處可見的小黃花沁著幽香,有風吹來,小花瓣就跟吹破的蒲公英一般,撐開傘,飄搖在空中。
姜尋嘴里咬著一很煙,摸出手機對著眼前的景拍了一張。
忽然,傳來一道干凈的聲音:“我也覺得這兒的美景挺漂亮的。”
姜尋回頭一看,梁曉然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她身后。
她看了一眼梁曉然,沒有說話繼續自顧自地抽煙。
氣氛有些尷尬,而姜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絲毫感受不到。
剛那個實習醫生給了姜尋一瓶噴劑,她抬手摸著后腦勺那個包后,噴著感覺噴了上去。
“受傷了?”
“嗯。”
姜尋噴好之后,指尖夾著的半截香煙慢慢燃燒。
“梁曉然,你整天往我面前站,你不怕文施施生氣嗎?”姜尋問他。
梁曉然猶豫了一個會兒開口:“姜尋,其實我和施施……”
姜尋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聲線淡淡地:“打住,我不關心你們的事,只要別給我惹麻煩就好。”
其實梁曉然剛很想跟姜尋說,他和文施施是合約情侶。互相捆綁操作,增加流量而已。
他對姜尋有興趣,即使是公開這個秘密,違背合約,他也愿意。
可是姜尋是真的沒有對他半分興趣。梁曉然有些頹喪,一路被捧著走過來,還是第一次在一個女人身上栽跟頭。
過了一會兒,梁曉然提醒她:“姜尋,你腦袋上……”
“啊?”姜尋順手把煙掐滅。
“你腦袋上有個蟲子。”梁曉然指了指。
此刻,一只黑色的不知名的蟲子正趴在姜尋腦袋上,煽動著翅膀,正曬著太陽。
姜尋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此刻她顧不得要和梁曉然保持距離這個原則,整個人神經兮兮的,扯著他袖子。
“快,幫我弄開它。”姜尋說道。
姜尋最怕的就是蟲子,童年陰影,看都看不得,一看就頭皮發麻。
梁曉然垂眼看著拉著自己袖子的姜尋,他還是第一次離她這么近,近得能看清她眼皮下的根根睫毛。
“發什么呆啊?”姜尋提醒他。
“哦,好,你別動。”梁曉然回過神來。
梁曉然湊前去,手指屈起,輕輕彈掉那只蟲子。
全程姜尋就跟木乃伊一樣,一動也不敢動。
女人微低著頭,男人眼神溫柔,嘴角弧度不自覺地上翹,他狀似無意地拍了拍她的腦袋。
一顆心砰砰跳,好在姜尋沒有發現,也沒有說什么。
可這一幕卻落在了出來找姜尋的謝延生眼里。
姜尋腦袋低著,像是趴在梁曉然的肩頭,而后者也是一臉愉悅的神情。
“剛謝謝你。”姜尋撥了撥頭發,還是覺得不舒服。
“小事,你很怕蟲子嗎?”梁曉然趁機問道。
“嗯,很怕。”姜尋順勢往外走,看見了走在不遠處謝延生。
謝延生站在他們面前,眼睛沒有一瞬間離開過姜尋。
可是這樣,姜尋依然沒有看他。她邊側著頭同梁曉然講話,還抬手順了一下頭發:“是嗎?”
等回過神來,那陣隨風裹挾而來的香氣已經飄散。
姜尋同梁曉然一同回來,意外地,文施施并沒有給她臉色看。
一位工作人員說道:“這車一時半會兒也修不好,剛老大打電話說讓大家先上醫療隊那輛車,你們先擠一擠。這車先擱這,沒有等過路的來幫忙了。”
醫療隊的車除去外漆的白色和紅色十字救援標志,里面和商務車沒多大區別。
他們隊一共四個人,本身是很寬敞的,五六個明星一上去,又加上一旁的醫資物品,空間瞬間逼仄狹窄起來。
謝延生坐在里面一個位置,他淡著一張臉,神色疏離,就差沒寫“生人勿近”四個字了。
想往他旁邊坐的人看見他走怕被拒。
活脫脫的高嶺之花。
姜尋上車的時候,扒拉開車門,一看里面的位置基本上都坐滿了,只有謝延生旁邊的位置是空著的。
她猶豫著不肯上去,忽然梁曉然沖她招手:“姜尋這里。”
梁曉然給她留了一個座位。
姜尋露出潔白的貝齒,弧度彎彎,干脆地坐了上去。
姜尋和梁曉然同擠在一個位置,不過他并沒有占便宜,而是特地往里擠了擠,留出一個位置給她。
她低聲道謝,后腦勺響起一道輕柔的聲音:“謝醫生,這沒人吧。”
難怪文施施剛才沒有甩臉色給她看,原來有想釣的金主了。
謝延生扔出硬邦邦的三個字:“沒有。”
“那我就坐下啦。”文施施沖他歪頭一笑,她想讓自己顯得更可愛一些。
可惜,謝延生全程一副撲克臉,并沒有接收到文施施發來的信號。
謝延生眼睛盯著前面兩個腦袋快要挨在一起的兩個人。
從他這個角度可以看見,姜尋脖子欣長的弧度,紅唇一張一合。
經過剛才蟲子的事件,姜尋對他沒那么警惕,整個人放松起來,自然就好相處。
梁曉然不知道講了一個什么笑話,姜尋眼睛瞇起來,能聽到她那輕快的笑聲。
一陣一陣,敲擊在謝延生心上。
姜尋知道背后有一道灼熱的視線盯著他。這種無聲的審視,讓她整個后背都熱得出了一層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