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冷面無情,我行我素。
他心里憋著氣兒的時候,就不會給人臺階下。
這么僵持也很無奈,好在這會兒許心瞳接到了梁思思的電話,邀她一道去給她的新店剪彩。
她簡直是她的及時雨,許心瞳就差感激涕零了:“一定,我馬上就過去。”
“那一起吧,我也好久沒見梁小姐了。”周凜今天似乎是跟她杠上了,施施然起了身。
許心瞳沒話說了。
三人一道過去,必然有一人是當司機。
許心瞳對周凜說:“我們坐你的車,你來開吧。”
周凜不想說她在這種事情上都要厚此薄彼,扯了下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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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思思的新店開在四環某大廈附近,規模不大,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開業第一天,她穿得花紅柳綠,許心瞳大老遠就看到她花枝招展地在門口攬客了,活像一老鴇。
許心瞳一難盡地走過去:“穿這樣,你也不嫌埋汰?”
“怎么了?我穿的有什么問題嗎?開業第一天,當然要喜慶一點了。”
許心瞳不想評價:“你開心就好。”
梁思思的目光往她身后瞄,看到傅聞舟后友好地跟他打了個招呼,看到周凜,她臉當即就拉了,拉著許心瞳咬耳朵:“他怎么來了?”
許心瞳也小聲跟她說:“自己非要來的,我趕不走,沒辦法。”
梁思思:“你說,他人長得這么好看,氣質也不差,怎么瞧著就這么討人厭呢。”
許心瞳攤手,表示她不知道。
話雖如此,看在他現在是許心瞳哥哥的份上,梁思思沒直接拿掃帚把他掃地出門,黑著臉讓人上了茶。
周凜道了謝,卻沒喝,隨手擱到了一旁茶幾上。
“怕我下毒啊,周處?”梁思思黑著臉。
周凜笑了笑說他不渴。
梁思思真是怎么看他怎么礙眼,都想直接在茶里下巴豆了。
許心瞳雖然現在沒那么討厭他,但有時候也跟梁思思一樣的想法。
主要是這人的脾氣吧,就不是討喜那一類。
許心瞳本身也不是個能屈就的人,他倆能坐在一起好好聊天就是件稀奇事兒了。
不談過去那些齟齬糾葛,那也是八字犯沖的。
梁思思給他們介紹了一下自己這新店,然后問他們感官怎么樣。
許心瞳表示自己不懂,將詢問的目光遞給傅聞舟。
傅聞舟笑了笑,溫和地說:“簡約大方,很有格調,只是缺少一點生機,可以適當地增添一些盆栽。”
梁思思眉開眼笑:“你說的有道理。”
周凜淡淡的聲音在此刻響起:“能有什么格調?不大的地方卻用了這么多隔斷,不但將有限空間規劃得更狹窄,視野受阻,一股子小家子氣,這又紅又綠的……”
他鼻腔里哼出一聲輕笑,那何止是輕蔑,簡直就是赤裸裸的侮辱。
梁思思血液上涌,臉都漲紅了,要不是許心瞳在旁邊拉著,就要跟他打起來了。
“你哄哄她不行?”回去的路上,許心瞳無語。
周凜在前面開車,頭也不回,但聽得出他的聲音挺愉悅:“我只是實話實說。你這個朋友的品味……”
“她已經夠討厭你了!你這樣,我以后逢年過節都不會喊你吃飯!免得血濺五步。”
“你這朋友比你哥哥重要?”
“閉嘴吧你!你這德行,我不信你以后討得到老婆!”
許心瞳僅有的涵養,在周凜面前蕩然無存。
不過,周凜好像很喜歡逗她。
兩人斗嘴倒是很有趣,像聽一場相聲。
只是,聽久了便覺得耳邊好似有嗡嗡的回聲,兩人笑著對視的場景,如放慢的皮影戲,在他面前上演。
他倒像是一個局外人。
傅聞舟回頭望向窗外,街道上川流不息,鳴笛聲嘈雜。
但這一刻,他覺得那些聲音都距離他很遠,整個世界都安靜得可怕。
車在住處停下,許心瞳從一側跳下去,跑到他這邊敲車門。
茶色的玻璃窗外,女孩笑靨如花,還沖她搖手。
傅聞舟對她笑了笑,卻只是搖下半截車窗,說:“我還有事兒,回去了。”又對周凜說,“麻煩周處送我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