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夏附耳過去,邊聽邊笑著點頭。
三天后,劉主管闖進她的辦公室,漲紅著臉將一份資料甩到她桌上:“你這是什么意思?剛把我調南港又要我去a市?把我手底下人都架空就是你的真實目的吧?!你個毒婦!我在公司干了那么多年,兢兢業業的……”
“你別這么激動,對調任有什么不滿意的,可以直接去問人事。”許心瞳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他站著,她坐著,她氣勢一點兒不弱,“之前你在外面接私單,不觸及公司的核心利益我也不過問了。現在是什么情況?你為了那幾毛錢嚴重拖慢項目進度。你還有臉在這兒跟我大呼小叫?”
把他調離原崗位她是跟高燕商量過的,這人在原來的地方待太久,手底下一幫人帶得只聽他的不聽上面指揮,這對公司的影響太大了。
“好,那就走著瞧!”劉巖也懶得跟她說什么了,怒氣沖沖地沖了出去。
許心瞳隨手抬起那份資料,在手里拍了拍,只掃一眼又扔到一邊。
其實,她一早就看出高燕看他不順眼,她不過是順手為之罷了。
助理給她泡了一杯茶,她端著走到落地窗邊。長安街上車流不息,入目皆是繁忙的人流。可要站在高處,必須要舍棄什么,學會什么,懂得什么。
她覺得自己越來越冷血了。
默了好一會兒,她掏出手機想給傅聞舟發了條消息,卻意外發現他給她打了電話,就在兩分鐘之前。
她抿著唇笑了一下,剛剛硬起來的心腸又軟了會兒,撥回去。
她在心里數“1、2、3……”,事實上還沒數到3他就接起來了:“喂——”
“接的好及時哦,是不是想我了?傅先生。”她心里熱切而溫暖。
傅聞舟聲音里帶笑,聽著卻有些無語:“您可別自戀了。”
“沒想我?真沒想我?!那我掛了,真掛了啊——”
他仍是笑,看著她耍寶。
第49章熟了嗎
許心瞳接到周家那邊的電話時,是在一個晚秋的傍晚。
那時,傅聞舟恰逢出差,去洛杉磯一個禮拜,兩人已經有將近兩天沒有聯系。
這些日子天氣漸涼,她尚未來得及將柜里的衣服拿去干洗,邊開柜門邊聽電話,聽了那邊周凜的一番話,才稀奇地開口:“你奶奶住院了,為什么要我去看?”
“到底是血脈至親,老人家病了,你不去看一眼?你小時候她還抱過你。”
許心瞳每當這種時候就暗恨自己的心軟。
約了三點在樓上見面,周凜不到2點50就到了,下來替她開車門。
許心瞳上去后,沒想到周顯揚也在,別過頭不去看他。
“看到你二哥就這反應?二哥會不會叫?”他陰陽怪氣的調子很像以前天橋底下說書的。
許心瞳懶得搭理他,閉上眼睛開始養神。
周顯揚吃癟,卻見周凜唇角微揚,心情不錯地笑了笑。
醫院特護病房。
護士離開后,許心瞳在周凜的牽引下進了屋子,看到了渾身插滿管子的老人。
“奶奶,醒醒,瞳瞳來了。您不是念叨著要見她嗎?”周凜帶著笑,彎腰湊到老人耳邊說。
許心瞳很少看到他這么溫柔耐心的樣子,不覺多看了他一眼。
周顯揚倒是坐在一旁玩手機。
周凜朝他看來,一個冰冷的眼神威懾力就足夠了。
周顯揚默默收起了手機,坐近了些。
周奶奶緩緩睜開了眼睛,看著許心瞳,渾濁昏黃的眼睛開始有了焦距,手懸在虛空,是個請求的動作。
許心瞳再硬的心腸也狠不下心來,遑論基因之奇妙,這張面孔,神態間竟與她有幾分相像。
那幾天她抽空都會去醫院,逗老人家玩,不厭其煩。
“我還以為你不愿意。”這日離開時,周凜這樣說。
許心瞳說:“你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這樣的針對實在太過明顯,他忍笑:“誰是君子?誰是小人?”
許心瞳懶得理他了。
他似乎也并不需要她回答,陪著她緩步走下臺階,目光落在前方虛空中的某處:“傅聞舟是君子?我就是小人?不過立場不同而已。你這樣判斷,有失偏頗。”
“他不會做那種下三濫的事兒。”
“下三濫?什么是下三濫?你以為他這個年紀能站到這么高的位置是靠什么?真以為他干干凈凈呢?”
“小人才背后說人壞話。”
周凜笑了,不再跟一個心有偏頗的女人討論這種問題。
更不想知曉傅聞舟在她面前是怎么用春秋筆法貶低自己的。
這人慣會以退為進,在她面前裝可憐,博取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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