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家時和傅聞舟提了一嘴,去洗手間卸了妝,洗了澡,出來時坐在沙發里慢慢擦起了頭發。
“什么時候出發?”傅聞舟彎腰在替她整理行李,將必備的用品一樣樣放進去。
“明早啊。不是跟你說過了?”
“明早幾點?”
“8點的班機,5點起來吧。”
“這么早?”他皺了下眉,把箱子的帶扣細心扣上,設置了密碼。
“是啊,這么早。所以今晚我可以好好睡一覺了嗎?”她沒好氣地瞪向他。
天知道她每晚被折騰到多晚,有時候睡著了他還要把她從被窩里撈起來來一次。
傅聞舟好似沒聽懂她的埋怨,走到她身后,將吹風機插上,慢慢替她吹起了頭發。
她周身都變得暖洋洋的,也不吭聲了。
其實她心里有點好奇,他怎么一點兒都不問她去哪兒出差,跟誰去出差,因為以前他多少都會問兩句。
直到翌日她和方夏、陸離幾人一道去機場登機時,遠遠看到人群里那道挺拔的身影,許心瞳才明白了。她大腦有那么會兒的宕機,覺得不真實。
跟同事走過去打招呼時,腳步也跟挪似的,身后的陸離都問她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許心瞳勉強笑笑,忙收拾好面上情緒,忍著發麻的頭皮走過去。
跟傅聞舟一道來的還有譽恒北京這邊的市場經銷總監和幾個重要高管。
雙方介紹了一下就上飛機了。
許心瞳和方夏她們坐在入口的位置,斜對面不遠就是傅聞舟。除了他單人一座,旁人都是坐一起的。
盡管如此,他只是靜坐在那邊支著下頜發呆,也是說不出的卓爾不群,氣質颯颯。
“這位傅老板長得可真俊。”陸離小聲評價說,“比我想象中年輕。”
許心瞳忽然就來了興趣:“你覺得他幾歲了?”
“三十上下?不確定,看著挺年輕的——”可那份氣度,又不像是小年輕有的。
有的人,哪怕溫和淡泊,謙遜有禮地跟人說話,談間都能讓人看到篤定的自信和力量感。
傅聞舟顯然就是這一類人。他再和煦,也沒人敢在他面前造次。
旁人對他的愛慕和崇拜,讓她心生“與有榮焉”之感。
她唇角上揚,說:“不知道啊,要不一會兒你去問問?”
“別別別,我可不敢,大老板去問還差不多。我這什么層次啊?人家會搭理我?”陸離忙不迭擺手。
許心瞳唇角笑意加深。
后面看到的方夏忍不住翻白眼:小狐貍,裝。
她以前怎么沒發現許心瞳這么壞呢?
到了酒店,許心瞳回了房間。她和方夏一間,稍微整理了一下就開始分配床的問題。
“我都可以,你先挑吧。”
許心瞳說:“我不挑的,你挑吧。”
腦海里卻又奇異地閃現傅聞舟說她嬌氣的話,臉頰不由微紅。
方夏沒看出她的異樣,挑了靠陽臺那邊的一張床。這張床位置是好,窗簾拉開,往外一望就是花園餐廳,紅白兩色的玫瑰在郁郁蔥蔥的灌木叢中時隱時現,葳蕤鮮妍,很是意趣。
方夏剛要招呼她一道去陽臺上玩,門被人從外面叩響。
她忙去開門,熱絡的表情就僵在了臉上,說話也磕巴了:“傅……傅……”
許心瞳也朝門口望去,換了一身休閑裝的傅聞舟衣冠楚楚地站在門口,溫和微笑,跟方夏打招呼:“我可以進去嗎?”
方夏臉紅如血,不知道是尷尬的還是緊張的,忙往后退了退把他讓進來。
許心瞳也從沙發里站起來了。
隔著幾米遠,傅聞舟插著兜望著她,漆黑深邃的眼眸里約莫含著笑。
許心瞳莫名覺得臉燙,移開目光,不自覺又跟方夏對上,又是一陣尷尬。
方夏比她還要尷尬,真覺得自己杵這兒是煞風景。
但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直到傅聞舟側身笑問她,可不可以給他一點兒時間。
方夏回神,點頭如搗蒜:“你們聊,你們聊。”
一溜煙跑出去,不忘把門關上。
屋子里安靜下來,只剩他們兩個人了。
許心瞳抬頭去看天花板,又轉身去看窗外的露臺。
余光里看到傅聞舟緩步走過來,她掐了下掌心,更覺得莫名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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