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鬼,你說...艾嘎會不會才是...本該來這的那只‘次神’?”
阿泠忽然想通了,「因果」勘誤究竟是因為什么,顛覆的因果到底是錯在了哪里。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阿大”起碼是一只次神,或者是在某一次因果循環里,他和長孫璃見到的三只主神之一。
無論它是次神還是主神,阿泠覺得,它就是自己第一次來滇南偽造蘊種去的那座邊緣村落覆滅的始作俑者。
“阿大”說過,它還有一位同伴從邊境歸來,且已經做了些什么,正要與它來相會。
“那就解釋的通為何這里聚集了三位主神了。”劍鬼想到,“因為它們散播的‘種’已經結了果,它們是來‘收獲’的。”
他從田閔口中聽過,滇南人口眾多,但分布十分散落,像這樣的小村落恐怕只有神界的蠱母心里清楚究竟有多少,以蠱母神使裘萬里為核心的都城、滇南的“府衙”根本沒有個確切計數。
現在已經確信“新神”參與進了晉鄉和滇南的國戰,這兩年時間,也足夠它們散播出數量可怖的蘊種。
面具雖然自稱為“神”,但他們和世人信仰的神靈,諸如獸神蠱母完全不同,它們根本不需要建國立教。
究其根底,它們要的只是生靈的靈魂與靈蘊,所謂“成神之路”不過是尸山血海強行鑄壘的虛偽神座。
“艾嘎身上的蘊種足是‘次神’的水準,它原本的路線是要到這里來和老太相遇,將它們的蘊種合一供那幾只主神收割。”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股子自信哪里來的,但眼下的確是再沒有更好的解釋了。
“那么,假設...”泠鬼呢喃自語道,“假設這就是原本的‘因’,那艾嘎成為‘次神’后的諸多因果就是被我所取代了?”
有些說不通,偽造蘊種這等事他也干過幾回,哪怕往回再倒兩三年,當時宗門大會時,他戰勝那只哭臉面具重組歲月,用得不也是顛覆因果的手段?
“照此,面具也在此天道中,那為什么之前從未觸發過「因果」勘誤,偏偏這次,偏偏他娘的就是艾嘎這次?”
“或許是因為,那時的「因果」掌握在芒神手中,k強行修改了「因果」。”
仔細想想,因果勘誤是「神權」回歸“鴻蒙”時才誕生的產物,是天道自行糾正謬誤以供秩序維存。
“那這一切,便是鴻蒙的意志所體現?”
刀鬼不耐煩道:“管他娘誰誰,不也是沒想通誰在他娘的安排我經歷這許多勞什子事嗎?先將眼前局面破除,別忘了阿璃也被我牽連在了因果里。”
阿泠冷靜下來,既然現今依然猜測出了“因”錯在何處,那么現在要做的,便是將錯就錯,給錯誤的“因”延續上正確的“果”,結束這次天道勘誤,好讓他和長孫璃返回塵世之中。
問題來了,什么是正確的果?
記憶眼看就要到頭了。
經歷這段記憶并不會影響「歲月」的流逝,就算阿泠此刻身在塵世之中受諸多天道制約,即使是身在生死決戰中,這般親歷記憶也不會帶來任何影響,與其說是他在“經歷”記憶,倒不如說是“記憶”在主動供他“回憶”,這在歲月中只是極其短暫的一瞬,不會在歲月長河中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很快,他便看到了這座村落的結局。
老太太依然是換著法子在村中暗自布施蘊種,村里的人越來越少,死法也千奇百怪。
無論村里的長老和蠱醫如何安撫,村落里始終人心惶惶,再沒有人出去采藥維生了。
但阿泠注意到,老太太始終留下了幾個人沒有布蘊種,就是他和長孫璃在樹林里遇到的和她同行的那幾位。
“呵,這還他娘的講究個近鄰之情,這幾人平日里見她孤寡待她不薄,她干脆就放過了。”
刀鬼嗤之以鼻,這不就代表著她自己內心也覺得,這樣做純屬傷天害理?
可她還是堅持按照“阿大”說的去做了,被蘊種寄生前就是這樣,更何況她體內的那只蘊種,在不知不覺間也漸漸有些肥碩起來。
“阿大,今日如何?”
“娘,不太好。”
這天夜里,老太太照常又去和“阿大”見面,本是重復枯燥的記憶,但這一次它的話引起了阿泠的注意。
視角是老太太的,阿泠無法用自身的感官去體會,但即便如此,他還是看出一些“阿大”的變化。
“阿大”不僅肉身已經恢復如常人,體格也一天比一天健碩,面色也更加紅潤....除去外貌上明顯的變化,讓阿泠更加在意的是,當他以老太太的視角見到“阿大”第一眼,他居然有些...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