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谷坊外,‘黃雀’嘰嘰喳喳。
“爾等放下武器速速投降,大人我還能大發慈悲,賞你們一個體面的死法!”
萬里無云的天空重現,莫罔被陽光刺了眼,他單手拖著辟山刃從磨谷坊中大步流星的走出,手腕使力,劍鋒向上劃過掄了半圈釘進地里。他打了個哈欠看向說話的那人,嗤笑道:“說什么呢,合著不管怎樣都得死嘍?那我為什么要投降,我看著很蠢?”
那人一噎,憤恨的盯著莫罔,回道:“我蘭木兩萬人馬對付包括你在內的烏合之眾如運諸掌,與你攀談是給你面子,奉勸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兩萬,短短兩月不到,寒林舊部能從五千擴至兩萬,有點本事。
莫永平還在磨谷坊底層逼問親衛統領,而今統率鎮南軍的職責到了莫罔手里。
“才兩萬?招兵買馬怎么不多招點,這點人都不夠給我塞牙縫。”莫罔做人就愛刺激那些看不慣他又殺不了他的壞球,欣賞他們扭曲的神情,再幫他們長長記性。
小小的眼睛冒出熊熊的火焰,小頭領的眼中只有莫罔的挑釁,盛怒之下,理智像是笑話,他非得讓這小白臉付出應有的代價!
兩萬人就沾沾自喜,他們側面戰場五萬人,他們自豪了?他們到處宣揚了?他得叫這些目中無人的傻孩子瞧瞧,大人口中的絕對壓制長什么樣……
莫罔食指拇指一并,吹了個口哨,剎那間地動山搖。
但見村口的樹后、屋舍內外的隱蔽處、磨谷坊左右兩側的平原,在呼哨聲落定之后,皆有一支精兵疾馳而入,將他們團團圍住。
“大人,我們……”寒林舊部一回頭,個個面色驚變,有部分人反應了過來急忙提醒怒昏了頭的小頭領,讓他想辦法應對眼下的困局。
側面戰場本該分有五千先鋒軍,考慮到主戰場上只難不易的關隘,先鋒軍的人數在莫老爺子的要求下縮至原有的五分之一,明面上莫罔、先鋒軍及一眾外派將領加起來也不過一千余人,其余人先搜后躲,另一窟的狡兔還真就上當,迫不及待的現了身。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非也,黃雀未必能笑到最后,云端之間還有猛禽,豈會允許弱小的黃雀放肆其間!
起初是山康都尉的親衛統領與他手下的蠢蛋們充當‘鳴蟬’,用于吸引莫罔和那一千先鋒軍化身的‘螳螂’步入陷阱,自以為是‘黃雀’的寒林舊部聽到風聲趕來圍困,孰不知,忙得不可開交的左右翼軍才是高天之上翱翔的‘猛禽’。
氣氛逐漸焦灼,寒林舊部不敢妄動,他們身處血仇的苦海,能否報仇雪恨,能否重振蘭木,就看他們如何做,一招不慎、滿盤皆輸,這樣的后果他們賭不起,賭了會被扒皮。
“喂!你們打不打?不打就讓開,再妨礙小爺,小心小爺鏟了你們這群不知所謂的東西!”白弋冷著臉道,他就討厭這種打又不敢打,跑還不想跑,只一味惡心人的爛泥。
莫罔鼓掌為白弋打氣,微垂的臉上晦暗不明,他道:“剛剛是誰口出狂,說對陣勸死是給本世子留面子,不同意就是給臉不要臉?你真當本世子吃這一套啊……”道德是拿來約束善人的,只要沒有道德,一切仁義道理都為耳旁細微的風,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可笑這寒林舊部,要他束手就擒的是他們,退縮瑟縮的也是他們,怎么?他是天生地養的大善人啊?眼珠子一轉就想吞掉過往說錯了的話,沒睡醒呢吧?
處理好事情的莫老爺子手上提了個血呼拉擦的人頭立身陣前,人頭的出現無疑激化了寒林舊部主戰派和保守派內部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