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爆竹炸開生成的灰白煙幕,莫罔潛進了磨谷坊的第一層,他的身后跟著自家祖父和常玉喜,再之后才是重甲環身的先鋒軍將士。
“有敵襲!戒備!”這么大的響動,聾子都聽到了。第一層的守衛不多,主要也是磨谷坊占地面積的原因,它容納不下太多的人。
守衛中有一人看著便是有一定地位的,其他守衛葛衣烏巾,拿的武器也都是些棍棒削出來的半成品,要不怎么說那人有地位呢,護甲這玩意兒可要比布結實多了。
莫罔的身手在常玉喜的印象中還停留在幼年時的上房揭瓦上,上一回突破邊城城防,莫罔是沒有出手的,原因嘛,自然是蕭棄不讓。
莫罔的武器笨重,不適合戰場上七進七出的打法,要他用長劍或是戟又沒實力快速出師,故安穩待在陣后,聽從調遣最為合適。
莫罔武學造詣差蕭棄一截,想要趕上實屬不易。尋常人終其一生只能學會并精通一種武器,他是這類人中的佼佼者,幾乎沒有遇見瓶頸。但要讓他再精通別的武器,他不太行。蕭棄不同,她主武長槍,應對戰場;副武種類奇多,短劍、長劍、鞭等等,她都會,都卡在精通的門檻上,不進不退。
不小心扯遠了,話歸正題,莫罔的辟山刃克制一切花里胡哨的攻擊,他把辟山刃往身前那么一架,迎面來的刀劍都能完美的抵擋。
外頭慘絕人寰的景致在磨谷坊這些人的眼里恍若不值一提,小小的磨谷坊角角落落堆滿了搜刮來的各式器具,游莊屋舍內不翼而飛的鍋碗瓢盆全在這兒找到了……他們是好是壞已有定論。
莫罔三兩下打折了有地位的守衛頭頭的四肢,又反手扼住了他的脖子,支撐不住身體重量的守衛頭頭因氣短,喉嚨發出類似‘嗬嗬’的聲音,再掐一會兒,他離被掐死的結局就不遠了。
“想活嗎?告訴我,你是誰?他們是誰?外面的人是誰殺的?你們又聽命于誰?”莫罔眼底蘊著薄薄的殺意,在京城,他自詡紈绔子弟,不行好事;出了京城卻發覺他才哪到哪啊,比他狠的、比他還沒人性的舉目皆是。
游莊是他們自己人的地盤啊,這他們都不放過,簡直喪心病狂!
那人搖了搖頭,動作中帶著決絕,好像完全放棄了生存下去的念頭,甘愿赴死。
好難勸該死的鬼,給他機會他不珍惜啊!
莫罔冷著臉,手上的力道緩慢增加,緊接著……莫罔叫自家祖父踹了一腳,蹬出去了老遠。
“莫罔,你是在折磨他嗎?”掰斷脖子的死法最是輕松,相較之下,令人窒息而死是酷吏才會用的手段,莫家絕對不允許自家出現心狠手辣之輩,生出此種念頭需要立即拔除。
他們莫家的子子孫孫可以紈绔,可以不著調,但為人一定要正道。
莫罔捂著屁股,神情幽怨的瞅了眼正對著他吹胡子瞪眼的莫永平,委屈的直癟嘴。
祖父莫不是尋到收拾他的樂趣了?這左一拳右一腳的,遭不住遭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