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提菟絲花封號的莫罔擠在蕭棄的車上，師姐長師姐短個沒完，蕭棄抬起沒受傷的那只手用力地撐在莫罔的臉盤子上。她懶得搭理這個無聊的家伙，越理他越來勁兒，還不如不理，留點力氣。

偽裝成平民的將士們分批進城，卡在城門關閉的鐘聲敲響前順利的在山康城內匯集。大家此次的目標是要化身國師的信眾，在民間傳播國師乃南域天選之子的論，引起尚揚與國師的沖突，好內部分化他們并不團結的聯盟，從而干擾寒林舊部的判斷，拖延時間。

蕭棄不能確定山康都尉的立場，她隱隱覺得她包括山康都尉都是被人耍的那個，真正居心叵測的非是他，而是另一個藏在山康都尉背后出謀劃策的人。

雖然山康都尉的確該死就是了……

……

“哎，你們聽說了嗎？國師卜算咱們南域，說國勢傾頹，已無復興之望，這話聽著也太危聳聽了，有良王殿下在，待他繼承大統，我們定能一雪前恥，還南域一片清明景象！”扮成路人的鎮南軍將士邊說邊走，路過幾個準備收攤的小攤販，聲音壓得很低，像是不想別人聽見。

“哪里輪得上良王，你別忘了東齊還帶著兩位正統王爺呢，文王體恤民生，賢王著重朝政，哪個不比良王好，最近我可從我七嬸子家的二表兄的遠方妹婿嘴里得到了不少消息，他是良王府上頗受重用的管事，知道的東西比咱多得多呢。”與那人搭話的自然也是鎮南軍的托，他倆你一我一語的，不費吹灰之力的將話放了出去。

聽八卦、看熱鬧是人的天性，人都說到這地步了，他們不聽后悔的只會是他們自己。

挑起話頭的將士甲瞄了眼身后跟著的百姓，對搭話的將士乙做了個口型，那口型只有三個字：計劃通！

不過這話中內容，蕭棄躋身人群聽得分明，她感到莫名的耳熟，似乎在哪聽過。

“要我說，甭管什么良王文王的，咱們南域被他們整得烏煙瘴氣的，國師不是說了，不要內斗，容易引發天災，他們聽了嗎？他們斗，吃虧遭殃的是我們老百姓啊！依我之見，還是國師憂國憂民，他比誰都要適合那個位置……”又來一人，同樣是蕭棄安排的鎮南軍將士，他們彼此駁回對方的話，將市集變作小型朝堂，他們代表著不同的陣營，各抒己見。

這邊的計劃正在穩步進行，另一邊，山康城內最熱鬧的茶樓……

莫罔手握一柄玉骨折扇，白衣翩翩的走進茶樓中，門口的小二一見莫罔的氣度忙上前招呼，他長這么大，見過形形色色那么多的人，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他一清二楚。

“這位公子氣度不凡，還請上座。”小二連問都沒問莫罔就將二樓的最后一間雅間給了他。莫罔見狀也不好拒絕，取出兩錠銀子扔給了小二，吩咐他備些好酒好菜，他好品味今日說書人講的全新評書。

不多時，小二端著飯菜上了樓，碗碟的布置與樓下的評書同時開始。

“有道是天無絕人之路，就在我們吃不飽飯的時候，有人站了出來，將農策施于天下，為我們有上頓沒下蹲的生活增添保障，他救了太多人的命，老朽啊感激那位大人的大恩大德。”說書先生早已貍貓換太子換成了鎮南軍的人，講的故事當然也是莫罔讓他講的那個，果不其然，這個故事在山康是家喻戶曉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太守是國師的信眾，他們都清楚這個故事的主人公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