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吃點,吃完咱們就去藥鋪逛逛。”蕭棄一心二用的本事登峰造極,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同時手上啃燒餅,舀豆花的動作甚至沒有絲毫停頓,吃飽喝足還看了場莫罔的表演,她心情好得不能再好,連語氣都跟著輕快幾分。
莫罔尷尬的腳趾摳地,手中的餅三下五除二的塞進嘴里,蕭棄擔心他吃得著急噎到,端起他那碗豆花就要強灌給他,要不是莫罔反應快接過豆花,以自家師姐虎了吧唧的樣兒,回頭不得說成殺夫證道?
“好了好了!”他一抹嘴邊食物的殘渣,掏出一塊白色方帕簡單過了遍手,看得蕭棄眉心緊蹙,這傻孩子就不能顛倒一下順序嗎?直接拿帕子擦嘴還能少一個步驟!
算了,擦都擦了,就這么著吧……
兩人一前一后走出客棧,莫罔在前,蕭棄在后。
蕭棄望著腳底抹油走路走得飛快的莫罔,好笑的直搖頭。
最近的一家藥鋪位處客棧往西一條人流量不輸東齊城東的大道上,等蕭棄慢悠悠走到鋪子前莫罔已經在那候著了。
“兩位需要點什么?”掌柜的笑瞇瞇的看著眼前的俊男俏女,開張一天沒人光顧的頹廢都被一掃而空。
蕭棄把想好的說辭說給掌柜的聽:“掌柜的有所不知,我與夫君成婚兩年無所出急壞了家中長輩,后來一遠游方士找上門告訴我們南域有一偏方可助我順利得子,夫君按捺不住激動的心便拉著我趕往南域尋求此方,不知掌柜的可明白?”
莫罔腦袋快埋到地里了,雖然他臉皮比較厚,但關乎能力,真得會讓人抬不起頭,他知道是假的,掌柜的不知道啊……
掌柜的張著嘴,一時說不上話。面前的夫人容貌i麗,怎的嫁了個只能看不能用的男人?
他倒不像大多數人那樣,認為不孕就是女子的問題,之前還覺得郎才女貌呢,這下什么想法都沒了。
他觀她臉頰通紅,猜到女兒家家的可能不太好意思,于是婉轉了些,剛度過不惑之年的掌柜聲調慈祥的好似一位知心長者,輕聲問道:“夫人還記得方子里有哪些藥材嗎?”
蕭棄故作深思的模樣,擰著秀眉猶猶豫豫的報了個名字:“別的記不清了,只想起有一味藥是紫紺醉,對吧,夫君?”
莫罔頭也不抬的點了點下巴,在掌柜的看來,這樣的反應是極正常的。
“嘶……紫紺醉鋪子里有是有,不過恕我見識短淺,還真沒聽誰說過這樣一紙偏方。二位有所不知,不說其他,光是這紫紺醉就已是劇毒之物,以毒攻毒的或許有,但用于生子的偏方弊大于利啊!”此時此刻從業二十余載的掌柜的凌亂了,他們遇到的哪是什么遠游方士,分明是害人性命的神棍吧!
蕭棄‘咦’道:“那人說紫紺醉在南域隨處可見,處理過的紫紺醉藥性遠大于毒性,這話難道是騙我的?”
掌柜的撫了撫胡須,態度嚴謹的為蕭棄普及知識盲區:“治病救人的草藥尚且都有三分毒性,更不用說純毒物了,以毒攻毒平衡體內積攢的陳疾是許多走投無路之人慣用的法子,生子罷了,萬不可動用這類虎狼藥,輕則留下隱患,重則性命堪憂。實話說,紫紺醉是近兩年才廣流于市的,之前只在毒典里看到過,具體幾葉幾花還是拿到手后知道的,夫人碰到的那人懂得不過爾爾便四處招搖撞騙!”
莫罔是時候站出來表達他‘溢于表’的憤怒了,他怒不可遏的道:“畜生!險些害了夫人性命!”話落拽著蕭棄就沖出了藥鋪,瞧著像是趕著回去找人算賬一樣。
掌柜的理解莫罔身為人夫的感受,也就由著他們去了。
回到客棧進了屋,蕭棄這才拋開所謂成婚兩年,求子若渴的形象,坐下梳理藥鋪掌柜的所,迅速做了個總結:“母后手頭上的紫紺醉可以找人代買,直接交于她手,并不一定非要誰相助。我在意的點是紫紺醉為何說步入市集就步入市集了,明明是長在禁地,常人觸碰不到的東西,居然毫無征兆的開放了買賣,越是思索越是感到奇怪。”
“如果是某位位高權重的人發話,一切就說得通了。”莫罔補充道。
“我依舊保留對南域有羅摩安插的人的猜測,就現在的情況看,國師絕對有問題,位高權重的國師既能趁南域皇無心朝堂之時散布‘神諭’,又能控制概不外售的藥材流通,更能幫助尚揚掀起內斗再粉飾太平,不得不說,他是把頂頂好用的刀。”結合白弋從尚聞口中聽來的話,蕭棄只覺慶幸,東齊皇室和諧的令那些無孔不入的宵小都無法挑撥她們兄弟姐妹間的和睦關系。
尚揚、蘭木遺黨、天命人以及國師,倘若時間充足,蕭棄真的很想坐山觀虎斗,一山不容二虎,四頭誰也不讓誰的老虎咬起來肯定精彩!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