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聞住的地方是這棟樓閣擴建出的第三層,女人面朝下的墜樓,華佗在世怕也救不了。很快,她頭部的位置暈開刺痛雙眼的血色,混雜著腦漿順著青石板鋪就的道路間的縫隙向尚悟腳下蔓延。
“拖走,喂王府水池飼養的土龍。”尚悟瞇著眼仰首望了望高處缺了一角的窗欞,冷聲吩咐。
院內游走的侍衛應聲帶走了女人的尸身,尚悟點了幾個人命令道:“污穢通通處理掉,本王可不想留下不好的印象給客人,知道了嗎?”
說罷他打著折扇儒雅翩翩的走進長汀閣,揮退了跟來的侍從。
尚悟站在樓梯口看著不緊不慢擦拭沾染了血污的手的尚聞,笑說:“皇兄看不慣她們就喊人嘛,何必親自動手?”他指的是滑落在矮幾一側,斷了氣,死得徹底的美人。
“憋了一肚子的氣沒處撒,四弟心疼啊?心疼的話不如把脖子伸來,讓皇兄砍砍?”尚聞討厭尚悟討厭的緊,明明幼時關系最好的是他倆,長大了老愛捅對方肺管子的還是他倆。
尚悟不回答尚聞的問題,他又不是傻。
“……皇位非爭不可嗎?皇兄,以你的能力,我當皇帝,你做我的臣,不也挺好?”天時地利人和,此話不說更待何時?
“賢王此差矣,按你的意思,誰做南域新皇有區別嗎?你做,文王為臣;文王做,則你為臣,反正誰都離不開誰~不是嗎?”蕭思棋忍無可忍的插了句話,這倆兄弟真不愧是一個爹生的,輪番無視他這個大活人,又是殺人又是懷柔的,他承認自己睡得快,但還不至于睡死過去!
尚悟是故意說給蕭思棋聽的,他想要皇位,非常想,而他的話恰恰是一種保有尊嚴的妥協。只要尚聞松口,他大可以放二人隨意走動。
“你有心套話,套誰的?本王的?”蕭思棋甩了甩壓麻了的爪子,他在蕭氏子弟里算不得聰慧,鬼腦筋卻是轉的最快的那個。兄弟間的博弈何須在他跟前表演,不就是怕沒能拉攏到自己,缺了東齊強有力的外援嘛!
“秦王說錯了,這個世道不會有誰因為失去了誰而活不了。大皇兄武斷魯莽,五弟城府極深,思來想去,若尋志同道合之人唯二皇兄能夠勝任。”
尚悟不置可否的態度刺激到了尚聞,“說的好聽,眼線、打手、拘禁……哪一樣是未來臣子應有的待遇?”
不知道說話的尚悟臊不臊,話到蕭思棋的耳朵里直接變了個味道。粉飾太平呀?論城府,在座的恐無人是他的對手,如今不愿撕破臉皮,扭頭將輸的一方冠以志同道合的美名,還勝任?勝任一個全靠他人施舍才能存活下來的失敗者嗎?
“你們之間的恩怨本王無意僭越,東齊在意的不過是四國格局會不會因新皇而變,比如……野心帶來的統御,和誰做皇帝無關。再者說,東齊到底只是盟友,幫誰不幫誰可由不得本王喧賓奪主。”蕭思棋攤手,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請幾位不要再逮著他沒完沒了的套話了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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