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青元鳶是在午時,外頭陽光最蟄人的時間醒來,她睜眼沒著急看牢房以外,而是翻了翻衣物各處,都沒了,她辛辛苦苦整來的毒沒了,戰戰兢兢養成的蠱丟了,人生徹底灰暗了……
她眸中的色彩暗淡,蕭棄敲了敲牢房鐵鑄的門,提醒她這位魂不守舍的母后自己還在。
“母后,您回東齊為何不同我和陛下說?”蕭棄示意獄卒打開牢門,她信步走入,抬手拍了拍無青元鳶的肩。無青元鳶低垂著眼,看著面前矮了她小半個頭,不曾見過幾面的女兒,冷哼道:“我說什么?說我回來報仇還是說我不打算認你和蕭涼?”
事實證明,無論哪個,無青元鳶都做了。
蕭棄不怕除了個頭一無所有的無青元鳶暴起反抗,她擠進渴望已久,母后不再柔軟的懷抱,語氣相對應的松快了不少,“我從幽蟬那里得到了很多情報,恨不恨的,時至今日,重要嗎?”
她活不了多久,無論是遇襲前還是昏迷后。不都說自己的身子骨怎樣自己最清楚嗎,無青元鳶想必同樣。
無青元鳶僵了僵,伸手一把搡開了蕭棄,向后急忙退了兩步,與蕭棄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蕭棄不可避免的會受傷,當一位母親拋棄了曾經的過往,選擇遙不可及,不辨對錯的假象而動手扔掉了兒女滿腔思念的遐想。
蕭棄斂去多余的神情,她站定,指了指左右兩旁,一間是保護影五的‘廟堂’,一間是扣押徐自琮的牢房,鐵無疑還在徐自琮再往右的地方,不必過多提及,她又不會為他擔心。
“我應該喊他兄長嗎?”蕭棄問道。
無青元鳶頓了頓,說話的口氣變得苦澀,“我沒想傷害你,他也不是你的兄長,從任何方面來說,我恨的只有你的父皇蕭棠。”
蕭宇恒:所以為什么連累我呢?兩次!
蕭棄卻道:“我不認為勾結營中副將,投放瘟覺的初心是沖著不傷害去的,我也不認為東江雨城城外血拼,客棧調虎離山襲擊是鬧得玩的。”
無青元鳶后半句話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她眼中速度極快的劃過一抹迷茫,“瘟覺?什么瘟覺,我不知道!”
蕭棄自腰間掏出了往來客棧柳二柳三上山剿滅黑龍寨后的發現,“一致的形狀出現在黑龍寨和中了瘟覺的人口中,與此有關的還有一位月白衣衫裝扮的年輕公子,是他嗎?”
鐵無疑落網之余對罪名來者不拒,細心點會發現,他的年齡長相與劉三金說的,貴氣好似渾然天成的人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當然,依蕭棄看,徐自琮也不咋像就是了。
無青元鳶眼角一抽,自打涅盤蠱重生,返回東齊后,她沒有比如今還要誠懇的處事態度了,“雨城城外那波人是我派去阻擊你的,目的是在路上能多耽誤你幾天是幾天。別的那些和我無關!”
蕭棄細細打量了一眼久別重逢的母后,神色訝異,“你就這么坦白了?”
無青元鳶翻了個白眼,不說話。
無青元鳶:換別人試試?說說說,說什么說?
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