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靖帝起身,一揮衣袍,走出寢殿,原先沒說出口的話也不必說了,輕重緩急在座的心中都有一桿秤。
殿外站著四個人,除去王公公,剩下三人都是前去東江的欽差大臣及其隨行人員。
這架勢,說是此行未出現波折都沒人信吧。
蕭棄一人呆坐著多少是有些無趣的,便跟著和靖帝走了出去,本想著聽聽到底發生了什么,可看新科狀元那有所收斂的神色,好吧,估摸是這件事她還沒資格打聽。
她同和靖帝告退,仰首望天,天色尚早,還能在宮中嬉戲一番的樣子,又想起好久沒找大皇兄了,便只身去了他的宮殿。
……
蕭棄還沒走近蕭宇恒的宮殿,遠遠瞧見有許多宮人搬著東西在忙里忙外的,這才記起父皇剛剛說的立了大皇兄為太子這件事。
八成此時的大皇兄正在忙遷宮的事宜吧,那她還要不要找他呢?
個頭還不是很高的孩子就那么站在宮道上,非常顯眼。蕭宇恒開窗透氣隨意的一瞥輕而易舉的捕捉到了她的身影。
正巧他也不是很想一個人繼續悶著,于是招了招手將自己的小妹妹邀請進來解悶。
遷宮時物件的挪動很容易蕩起灰塵,又恐飛灰打擾到他們二人興致,特意尋了處還沒開始搬遷的地方坐著喝茶。
蕭棄:茶,茶,茶。這個茶是什么必須要喝,缺一不可的物什嗎?
“恭喜皇兄獲封太子頭銜呢。”
蕭家兄妹關系一向很好,再加上蕭宇恒苦盡甘來(并沒有)的確值得道一聲祝賀。
蕭宇恒應下蕭棄的恭賀,溫柔的眉眼寫盡了對妹妹的寵溺。
“大皇兄既然當了太子,可不能再像從前那樣被某些大臣隨意使喚了啊。”
父皇當皇帝就常被那些自以為是的老臣氣個半死,動不動一項決議說有問題就有問題,一人不愿就全員駁回。可想要成為明君,諫行聽是必經之路。
也正因如此,她才會擔心面前這個性子比誰都軟的大皇兄,怕他遇到比父皇還要過分的制約。
大手撫上蕭棄的頭,像微風帶來最樸素的愛一樣,蕭宇恒明白蕭棄為什么會說這樣的話,他也沒辦法,習慣在沒有爭斗的地方討生活,性子又沒有人為干涉,自然會被那些心眼多的家伙欺負,不過好是好在,那些老古板不會過多指責他愚鈍,不懂變通。
畢竟自己和他們又沒有什么不同。
蕭棄還在瞇眼感受撫摸,‘不速之客’就已走到兩人身邊。
陽光被人擋住,蕭棄不爽的睜開眼,一看又是王公公那笑臉,著實是哽住了,好事壞事遇見他就是麻煩事。
“又怎么了?”蕭棄抱胸,略顯英氣的丹鳳眼眼尾上挑,不必說,她心情一定是煩躁的。
王公公從未見過三公主殿下生氣,這遇上了還真有些躊躇,不知道接下來的話該不該說。
“嗯……奴才這次來不是請公主殿下的,是,是請太子殿下去一趟御書房的。”王公公一邊說,一邊屁股往后挪,眼睛既要留神給蕭宇恒,還要注意蕭棄的一舉一動。
悄摸摸的擦了把汗,太子殿下生氣都沒三公主殿下生氣來得有壓迫感,難道說,學武也鍛煉人的氣魄嗎?
“知道了,本宮這就來。”蕭宇恒把茶水旁擱置的糕點塞進蕭棄的嘴巴里,好笑的安撫她,但父皇那邊又不能不去,于是他向王公公點頭,理了理衣袍就同王公公一起走了。
“討厭……”蕭棄咀嚼著點心,望著蕭宇恒離去的身影,嘟囔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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