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峰沒理她,季棠棠擋在了樓梯底下,仰著臉很是桀驁:“岳峰你上去。”
“你家啊,憑什么讓我上去?”岳峰真心覺得跟她是話不投機,他繼續往樓下走,直到實在走不過去了——樓梯很窄,季棠棠那擺明了就是一夫當關。
岳峰居高臨下翻了她一個白眼:“好狗不擋道啊。”
“我不要你幫,是你讓我不要連累到別人的,你現在下來算個怎么回事?”季棠棠鄙夷地看了看他掛在肩上的槍,“還掛把鳥槍,裝的二五八樣的。”
岳峰很是費了一番功夫才把火給壓下去:“說話好聽點能死啊,讓路!”
季棠棠不動:“你回樓上去,我不要人幫忙。”
岳峰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他湊近季棠棠,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還真是自作多情,我說了是來幫你的嗎?”
說完毫不客氣地把她推開直接下樓,伸腳把半箱酒挪了個地方,土槍往邊上一支就坐下了。
季棠棠沉不住氣:“那你下來干什么,乘涼啊?”
岳峰頭也不抬:“守夜。”
“你守個什么夜啊,”季棠棠急了,“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你樓上,我樓下。”
“誰跟你說好了?”岳峰冷笑,“這樓上三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兒,你有什么資格擔保讓我放心啊?萬一人家登堂入室,苗苗她們怎么辦?”
季棠棠愣了一下,下意識問了一聲:“為了苗苗?”
岳峰很不客氣:“不然呢?為了你?跟你又不熟。”
季棠棠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她落寞地笑了笑:“那是當然,跟我又不熟。”
她還是倚著墻坐下了,離著岳峰有段距離。
岳峰冷眼看她坐下,說實在的,有點搞不清楚自己,雖然煩她,又覺得她挺可憐的。
他忍不住皺眉:“你不嫌涼啊,女孩子,沒事別老往地上坐。”
季棠棠低著頭說了句:“那你怎么坐?”
“我跟你能一樣嗎,我是男人。”
很普通的一句話,季棠棠的身子卻突然顫了一下,她詫異的回過頭來看岳峰,像是從來不認識他一樣,看著看著,眼圈忽然有點紅。
岳峰心中忽然泛起一股異樣的感覺:“怎么了?”
季棠棠這才反應過來,她搖搖頭把臉別了過去,伸手覆住溫熱的眼瞼,悄悄揩掉眼角的淚,用一種刻意歡快的語氣回答:“沒什么,你們是男人,你們厲害。”
岳峰敏銳地抓住了她話語中不一樣的部分。
“你們?”他加重了語氣,“你們?還有誰?”
季棠棠沒說話。
岳峰卻已經回過味來了,他看著季棠棠,聲音中多了些許調侃的意味:“看來我剛說的話,以前有人跟你講過啊,棠棠,這人跟你關系不一般吧,是不是男朋友?”
季棠棠還是沒說話,唇角卻帶出一抹淺淺的微笑,不知道是因為燈光昏暗還是她此刻的神色溫柔,從岳峰的角度看過去,側影分外美好。
“真名花有主?完了,雞毛沒指望了。”岳峰大笑,“他剛又強調半天自己是單身……那你男朋友人呢,怎么不陪著你,放你一個人在外頭亂跑?”
季棠棠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了,她看了岳峰一眼:“剛不是說了,失戀了。”
“這事不好說,看你的反應,對他還念念不忘的,保不準哪天就復合了,就像我和苗苗似的,”一說起苗苗,岳峰的眉目之間就多了些許溫柔的意味,“吵的兇,也分過,但也斷不了。”
“我和他,跟你和苗苗不一樣。”
“怎么個不一樣法?”
季棠棠僵了一下,然后抬起頭看向高處,那里,壁燈的罩上積滿了灰,旁邊張著蛛網,在燈光的映射下,蛛絲散發出奇異的色澤來。
“他死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