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峰火了:“哪這么多話,關你屁事啊?”
聲音一時間大了,圍著鍋莊烤肉的人忍不住都朝這頭看,苗苗有些忐忑地站起來:“岳峰,怎么了?”
“沒什么,有點累。”岳峰壓下火氣,搡開光頭走過來,“苗苗,你路上餓了,多吃點。我頭有點疼,上去睡會,待會再下來。”
說完了低頭親親苗苗的額頭,轉身出了廳堂,苗苗好久才慢慢坐下來,愣了一會,小聲問邊上的毛哥:“毛哥,岳峰是不是不高興了?”
毛哥語焉不詳的:“不是頭疼嗎,睡睡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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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峰心中說不出的煩躁。
光頭的話,像是一個巴掌,結結實實摑到了臉上。
放棄現在的生活,去尋找一份安定的工作,一直是他和苗苗之間的一個死結,一說就僵,把兩人的關系一再推向破裂的邊緣,岳峰心里,一直是下定了決心咬死不松口了,這一次,怎么就對她妥協了?
或者是因為,在尕奈見到苗苗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心軟了。
苗苗跟他自然是不一樣的,苗苗是藏在溫室里他都不放心的花,在一起的時候,讓她一個人出去逛街他都不放心,她被保護的太好,從來沒有一個人出過遠門,她也沒那個膽子出——她被無數社會版的新聞和報紙罪案給嚇倒了,潛意識里覺得外面的世界都是由罪犯構筑而成的。
可是這一趟,為了對兩人冰裂的關系作最后的挽回,苗苗居然會這么勇敢,瞞著父母,孤身一人來到尕奈。
她邁出了如此大的一步,讓他做出再大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所以他違背本心,做出了一個不是那么堅決的決定,但是在微笑著答應苗苗的時候,有一種說不清的滋味在心底滋長。
光頭的話其實句句實在,口頭上的答應不費力氣,但真正去做呢?
岳峰一邊上樓一邊掏煙,火機打起,卻又沒了抽煙的興致,隨手將沒點的煙扔到地上狠狠踩碎,抬頭一看,恰巧經過季棠棠的門口。
想起她剛才的奇怪舉動,岳峰猶豫了一下,還是停下來伸手敲了敲門,還沒來得及開口,門內已經傳來季棠棠的聲音:“這么快?”
話音剛落,門吱呀一聲就打開了,季棠棠的目光觸及岳峰的一剎那,微笑的表情消失無蹤,轉作了僵硬慌張。
再然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飛快地把沖鋒衣的領口拉到最頂上。
她如果不這么做,岳峰或許還不會注意她面部以外的地方,畢竟臉上的傷痕太過明顯,一般人很難把目光移開。
但是她這么一拉,似乎是在刻意提醒別人:領口之下,還有玄虛。
果然,岳峰立刻起疑了,甚至沒顧上問她臉上的傷:“你拉領口做什么?”
“有……有點冷。”季棠棠有點慌。
“臉上怎么回事?”
“摔的。”季棠棠回過神來。
岳峰嗯了一聲,沒再說什么,季棠棠見他似乎沒有太在意,心里舒了一口氣:“有事嗎?沒事的話……”
話才說到一半,岳峰猛的抬起頭來,出手很快,一手控住她肩膀,另一手直接去拉她領口。
季棠棠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完了,哧拉一聲,拉鏈拉到了胸口,脖頸處涼颼颼的,岳峰臉上的震驚在她眼底一覽無余。
秘密隱瞞不住的慌亂遠遠沒有她此刻的憤怒來的強烈,季棠棠毫不客氣,屈肘狠狠撞向岳峰下巴。
她這一記來的既快又狠,明顯是有功夫的,岳峰和她離的近,想制住她很難,只得極其狼狽的避讓開,季棠棠趁勢擺脫他的鉗制,順手操起旁邊的凳子向著岳峰狠狠砸過來。
咣當一聲巨響,沒砸中,響動震的壁上的灰簌簌直落,樓下傳來七嘴八舌的嚷嚷聲:“怎么了怎么了,地震了這是?”
樓下鬧的翻天,樓上的兩個人卻分外安靜,只是四目相對,各自眼中的怒意簡直都能把對方給燒起來。
還是岳峰先開口。
“脖子上勒成這樣,也是摔的?”.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