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聽到的第一反應,祈聽瀾是不信。
但很快,祈聽瀾又理智思考了幾秒。
因為人類為了愛,的確能做出一些驚天動地的蠢事。
尤其是在被情感沖昏了頭腦,不清醒,不理智的時候。
這個時候,不要說是下跪,就算是讓她去跳樓,她也未必做不出來。
祈聽瀾起身,將重要的文件都放入抽屜上鎖。
不管到底如何,祈聽瀾都不允許類似的事情發生。
從小到大,他第一副代表禮物的眼鏡,是祈愿送的。
有無數次,她帶著自己逃課,出去玩,甚至是偷老師的零食。
他腐爛的人生里,深陷泥沼的根莖,早就被蛆蟲蛀空。
向下生長,向下扎根。
陽光對他來說或許已經沒用了。
但早已習慣的溫度,被灼燒的痛是那樣熟悉。
所以祈聽瀾絕不允許,絕不允許任何人奪走照耀他的太陽。
祈愿回到祈公館的時候,偌大的正廳里,茶桌前,沙發上,人基本全都到齊了。
儼然就是一副三堂會審的嚴肅模樣。
祈鶴連蒼老的臉上是笑瞇瞇的樣子,他伸出手:“哎呦哎呦,乖寶寶~”
祈愿瞬間覺得更恐怖了。
“爸爸,媽媽,爺爺,我從外面流浪回來了……”
祈愿現在都不敢再喊他們大名了,只老老實實,委委屈屈的裝乖。
祈鶴連依舊笑瞇瞇:“回來啦?快告訴爺爺,你去滬海都闖了多少禍,又干了什么好事。”
祈愿:“……”
看著表情冰冷,興師問罪的姜南晚,和坐在旁邊,神態淡淡,一不發的祈斯年。
祈愿撲通一下,給跪了。
“我懺悔!我有罪!”
祈愿高舉雙手,一樣樣把自己的戰績細數。
“我承認我把你們的卡全弄丟了,還威脅小林不許說,我承認我偷偷告訴大哥,把跟另一家的合作給作沒了!”
“但是!我是無辜的啊!!”
祈愿捏著不知道從哪掏出來的手帕,淚流滿面,但臉上一滴淚都沒有的懺悔。
眼看著她說半天也沒說到重點,坐在主位的姜南晚終于發話了。
“這些不重要。”
容顏依舊美麗,皮膚依舊年輕的女人神色冰冷。“重要的是,除此之外,你還做了什么?”
祈愿大喊冤枉:“我沒干!我什么也沒干!我誰也沒打!”
眾人:“……?”
誰說你打人了?
祈近寒嘖的一聲,從后面給了祈愿一下。
“說那個狗男人呢。”
祈愿不滿的撅著屁股,尥蹶子一樣還了他一腳。
“都說了沒有狗男人!”
祈近寒:“你還裝!我告訴你,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已經全給你賣了。”
祈愿:“……”
祈愿憤恨又顫抖的豎起中指:“你爹炸了。”
祈斯年:“?”
瞬間,祈近寒懵了,他下意識瞥了沙發上的祈斯年一眼。
一直想罵但不敢罵,如今突然聽到,祈近寒只覺得自己大腦皮層的褶皺全被撫平了。
祈斯年眉頭皺緊,他不滿的抿唇:“你說什么?”
祈愿:“……”
哦莫,差點忘了這也是我爹了。
祈愿有點無力,她到底應該怎么解釋,這個你爹炸了,罵的其實不是祈斯年。
而是某種層次上的父親。
她到底該怎么解釋,才能逃過一劫,到底要怎么樣才會放過她。
祈愿崩潰的向后倒去:“你們都有病,有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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