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的力道越收越緊,緊到祈斯年眉間甚至都有了很細微的弧度起伏。
他沉默幾秒,忽然問:“我的死活,在你眼里就那么重要嗎。”
祈愿偷偷把眼淚鼻涕全報復性的蹭在祈斯年腿上。
她抬頭,無比真誠的點頭:“當然重要啊!”
親爹啊,你廢了,我也差不多玩完了,你能不重要嗎?
在這一刻,祈斯年忽然又沉默了下來,他沉默了很久,直到他自己都尚未察覺到一聲嘆息從胸腔舒出。
他終于伸出手:“給我。”
祈愿愣愣的看著助理走過來,將一個冒著熱氣的袋子放到他手里。
祈愿:“這是什么?”
祈斯年緩緩垂眸,他聲音低沉,簡短的回答了她。
“餅。”
祈愿懵的差點擠出個鼻涕泡。
“啊?你說啥?”
助理在旁邊適時出聲解釋:“出酒店的時候,祈先生突然吩咐說回來的時候去買這家店的煎餅,但是我打電話問了一下,這家店正常就只營業到六點。”
只營業到六點,接近一小時的車程,就說明從礦上出來再去買,肯定就來不及了。
祈斯年當時只是在想,他這個女兒,太任性了,也太能鬧騰。
她能為了一個餅哭一上午,如果今天不給她吃,誰知道她明天又會不會在他面前從上午哭到下午。
她既不肯讓別人去買回來,又不愿意讓別人陪她去吃。
其實祈斯年當時,只是想用一個餅,換一天的清靜。
他沒想到,誤會他出事的祈愿反應會這么大。
人小小的,聲音卻這么大。
“別哭了。”
祈斯年慢慢蹲下身體。
他習慣了嚴厲和冷漠,習慣了推開和傷害,他甚至能習慣所有的咒罵和嘲諷。
但他唯獨學不會愛人和被愛。
祈斯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眼淚,當閉眼和厭倦不再有用時,他又應該說什么?
或許是——
“我把餅給你,別哭了。”
祈斯年大概能感覺到自己的情緒不太對,是又要犯病的前兆。
但這么多年,他甚至已經習慣了。
和祈斯年現在心里想的不一樣,祈愿的想法就很簡單:
她不愛吃煎餅,她愛吃個蛋的煎餅啊?
當然了,真加蛋的另說。
祈愿松開他的大腿,仰著脖子質問他:“我真服了,你把我惹毛了你知道嗎?”
“你給我等著吧,你把我惹毛了——!”
祈愿卡了個殼。
因為她突然發現,她好像不能把祈斯年怎么樣,除了老了拔氧氣管。
祈愿:“……”
“那你就一直等著吧。”
正在等著她放狠話的祈斯年:“?”
祈愿擦了擦眼淚,剛哭過的祈愿大王覺得很丟臉。
“算你挑到軟柿子了。”
祈斯年:“……”
祈斯年重新站直身體。
他可能是太累了,要不然就是中邪了,所以才會有剛才的那些想法。
祈愿這人……
祈斯年低頭瞥了她一眼。
誰知他不看還好,這一看,祈斯年的眉頭瞬間就擰緊了。
終于發現自己大腿上的不明物體,祈斯年徹底繃不住了。
他再次確認。
祈愿這人,就是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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