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青眼神一厲,她指尖扣住手腕內側的刀片。
……
幾公里外的某條主路上,剛剛經歷了一場不小的暴動。
只是現如今已經平息下來了。
一片腥風血雨的混亂中,宿懷站在那輛狼狽報廢,玻璃全碎的車前,淡淡的抬起了頭。
這時候的西國夜風偏冷。
風吹起他的黑色風衣,也吹亂了他向后攏起的頭發。
隱沒在半道夜色中的眉眼深邃,深邃的趨近于陰郁,他瞳孔微縮的將視線落在車上。
他伸手,勾起一抹血漬。
“西莫先生。”
“宿先生。”
他身后出現一左一右兩個人影。
一個是純正的東國面孔,而另一個則是西裝革履的斐。
宿懷誰也沒理,他看上去過于安靜,甚至安靜的都有些詭異。
“他媽的,這怎么回事!”
遠處傳來一聲暴怒的吼聲,有些熟悉。
祈近寒一邊走在馬路上,一邊罵,甚至還回頭踹了個人。
“找啊!找我妹!你他媽跟著我干什么!”
罵到最后,他也沖到了宿懷面前,他差點沒把宿懷一起踹了。
“你在這愣著干嘛呢?你不要告訴我你真就是個小白臉!”
祈近寒崩潰的抬起手:“讓你的人去找啊!!”
宿懷并沒有馬上回應他。
他看上去很平靜的收回手,眼神很冷,表情很淡。
過了幾秒,他轉身看向祈近寒。
雖然很不合時宜,但在對上他視線的那一秒,祈近寒竟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他形容不上來,更沒有祈聽瀾那種對同類敏銳的感知力。
如果說之前在東國,宿懷看向祈愿的眼神,就像烈焰里的鬼魂幽幽仰望,渴望有人能帶他回到人間。
那現在,宿懷則更像的被燒過頭的泥塑,石頭人,木頭人。
高溫過后,外表還焦黑的保留著人的形狀,但其實只要輕輕一碰,他就會如灰塵般散開。
一點一點的變成粉碎的沫子,內里蒼白的身體也像簌簌的骨灰,散在地上,沒有一點人的模樣。
宿懷終于開口,他聲音低冷:“你去找人,我的人會和你一起。”
祈近寒簡直被氣笑了,要不是這時候不是吵架的時候,他還要忙著去找他妹,他還真得和這小白臉好好掰扯一下。
腦瓜袋不給他打狗肚子里他祈近寒三個字都倒過來寫!
宿懷低頭,修長的手重新按上腰間,抽出了那把槍。
他手指慢慢撫過。
“萬能的主,請原諒我無法寬容,但我,依然會是一個仁慈的人。”
青藍的眼眸轉動野獸般的磷光。
——“為了信仰。”
勾在胸針上的十字架滑落。
但宿懷卻沒有彎腰去撿,他瞬間抬眸,轉身那刻腳步移動。
皮鞋重重碾過十字架。
神物和信仰被一同粉碎,虛偽的信徒暴露本性。
權力至上的國度,制定規則的人是代表巨傘的教父,他象征權威。
騎士握住寶劍,戰馬迎去暴君。
在即將來臨的混亂和暴動中,所有人都會明白。
世界,需要新的教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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