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圍的人群里,和祈愿同齡的少爺小姐在,和她交好的朋友同學也在。
趙卿塵是特意從香江趕回來的,港城富貴,但大多還沒擺脫紙醉金迷的銅臭味。
他哪里見過這種場面啊,他是一邊錄視頻,一邊感慨的說:
“牛逼。”
程榭皺眉看了他一眼,然而趙卿塵卻還在自顧自的感慨。
“等回去我再辦一次,也按照她的這么辦,但是我媽也不會跳舞啊,我也沒個姐妹什么的……”
程榭無語了,他翻了個白眼吐槽:“你現在去死,你葬禮我保準給你這么辦。”
趙卿塵:“?”
“你是不是嫉妒哥長得帥,所以才總罵哥?”
程榭:“傻逼。”
懶得噴,趙卿塵在香江,怎么也算得上是港城太子爺。
怎么一到京市,他就跟個智障似的,腦子好像他媽讓狗啃了。
宿懷本來是沒有資格到場的,他的身份,地位,都和在場的人格格不入。
他因為占了祈愿同桌的關系,踏入了這個他本不配的場合。
是祈家管家足夠細心,才發現他連正裝都沒有穿,所以臨時找了一套。
沒有量身定制的西裝不算合身,宿懷穿上去,短的地方短,寬的地方寬。
他不在乎別人異樣的眼光,也不會因為別人的竊竊私語而感到自卑或是難過。
但他是人,不是設定好的程序代碼,他也會有自己的想法。
而他和正常人唯一的區別就在于,宿懷所有的想法,真正決策它的不是對或錯,而是想不想。
就好比此刻,他看著站在等人高蛋糕前的祈愿,他突然就不想看見。
祈愿在給很多人分蛋糕,等輪到他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是第十幾個了。
“小洋人。”
祈愿端著一盤蛋糕,終于在角落找到了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宿懷。
她喊了一聲,宿懷轉身看來,神情依舊如往常那般,他淡淡說:“生辰快樂。”
祈愿現在開心,她笑瞇瞇的遞蛋糕:“謝謝啦~”
不想接,因為這么想,所以宿懷也這么做了。
蛋糕在即將遞過去的時候,宿懷手一收,蛋糕就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
祈愿嚇了一跳,她一個叉腿,又緊跟著一個大退,成功挽救了自己的裙子。
宿懷太老實,也太好欺負了,所以祈愿根本沒想過他是故意的。
蛋糕砸在地上,歪了,一半在盤子里,一半倒在了地面上。
宿懷屈膝,又像正常人一樣,試圖去整理:“對不起。”
祈愿也沒當回事,她去拉宿懷的手:“有人收拾,你別收拾了,不然還得去洗手。”
宿懷低著頭,努力演繹著愧疚與沉默。
而祈愿也如他所愿,將他剛才的所作所為,全都以為是他心情不好。
祈愿懵了:“你咋了?”
而想找到一個足夠引起她同情的理由,很簡單。
“因為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宿懷沒有撒謊,他想,這個理由足夠祈愿同情他,放過他,不記恨他。
而她憐憫的目光,敷衍的勸慰,足夠讓這件事很簡單的翻篇。
宿懷抬起頭,在淡淡的奶油香里望向祈愿。
頭戴皇冠,禮服華貴的少女今天可以稱得上世俗意義里的很美。
她果然沒有生氣,想必他的借口和落寞,足夠讓祈愿很滿意。
可意外的,宿懷的預判好像失誤了,祈愿沒有同情他,沒有憐憫他。
像過去很多次,他試圖理解分析祈愿失敗后一樣。
“你生日啊?”
祈愿陳述的又說了一遍,隨后她朝旁邊招手,在宿懷不解的目光里,她要來了蠟燭。
她將燭火插在滿地狼藉中,毫不避諱的笑道:“宿懷,生日快樂啊。”
宿懷完美的偽裝第一次露了餡,他皺眉,冰冷而疑惑的看向祈愿。
會有人愿意共享自己的快樂和生日嗎,宿懷并不清楚。
但他清楚人類的劣根性,至少他,不會將私有的任何東西共享。
母親去世后,已經再沒有人記得他的生日。
宿懷不需要過生日,但令他感到震撼的,是此時此刻,祈愿與他共享了她的私有物。
是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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