硅蟒徹底慌了,他站起來,大步走到蕭臨面前,“蕭臨,夠了,我們認輸了,讓那個東西撤走!”
但是蕭臨還是戴著墨鏡,對硅蟒的怒吼置若罔聞,似乎完全沒聽到。
“我再說一次,讓那東西撤走!!”硅蟒更加激動。
司書大師終于憤怒了,他也站起身來:“硅蟒,你別忘了這件事是誰挑起的?現在吃虧了就想全身而退,哪有這么好的事情?”
硅蟒冷笑,絲毫不打算退讓:“所以呢?就算是我挑起的那又怎么樣?世界蛇號是我們最重要的資產,誰敢讓它受損,就是我們死敵。”
蕭臨摘下墨鏡折好,放在身前的桌子上,然后看向硅蟒:“世界蛇號不是還有第二形態嗎?不打算展示一下嗎?”
硅蟒愣住了,隨后怒極反笑:“你這是什么意思?打算和我們不死不休?”
蕭臨風輕云淡,平靜的雙眸里沒有任何波瀾,他回答:“是的。”
司書大師也愣住了,其實他也以為,蕭臨只是展示力量,不會真的摧毀世界蛇號,但是現在看來,世界蛇號完蛋了。
不過他保持了沉默,世界蛇號被摧毀,對于他們秘密圖書館和海事院,甚至是整個懸海地區都有好處。
世界蛇四處狩獵海獸,但實際上它才是最危險的海獸,掠奪,攫取,制造混亂。
此刻硅蟒也終于憤怒到了極點:“蕭臨,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讓你的寵物讓開,我可以當什么都沒發生,否則,我會讓你后悔!!”
蕭臨抬手說:“請吧。”
他淡然的樣子終于讓硅蟒徹底爆發,他的身體開始劇烈的顫抖臉上的表情幾乎失控。
汽笛長鳴。
起初只是戰艦的號角,可聲音很快變得嘶啞低沉,拖長成某種怪異的生物吟唱,仿佛鯨類的哭號。
緊接著,血紅色的神經網絡從船體表面瘋長出來,如同無數猩紅藤蔓在甲板上爬行。那不是金屬的結構,而是某種活物的脈絡。
轟然一聲,龐大的骨骼自船體內部撕裂而出,撐碎鋼鐵外殼。隨后是血肉與臟腑的涌生——它們并非被拼接,而是從船只本身滋生出來,如同鋼鐵在重生時長出了血肉。
驚恐的船員四散奔逃,卻很快被猩紅的肉芽纏繞,表情凝固在絕望的一瞬,身體逐漸溶解、同化,化為新生軀體的一部分。
甲板之上血海翻涌,而那血海又化作新的筋肉與骨骼,層層覆蓋船體。
“白鯨,是白鯨!!”有人開始大喊這個名字,隨后巨大的騷亂爆發。
所有人都意識到,那并不是艦船的“第二形態”——而是一具怪物的尸骸,被喚醒,被復仇的執念重新召回人間。
世界蛇號在血與骨的重塑中下沉。它不是沉沒,而是主動地潛入。龐然的軀殼裹挾著怒意,排開海浪,歸入深海。
海水漸漸地平靜下來,寂靜,幽深,只剩下深空之瞳靜止在海面上。
“蕭臨。”硅蟒看向蕭臨,“接下來你會見到,來自這片海域最深邃,最可怕也最瘋狂的事物。”
海水鼓蕩著隆起,一個比世界蛇更龐大的輪廓浮出水面。
蒼白的鯨背,宛如山岳。皮膚半透明,慘白而詭秘,如同裂開的冰川。透過那層冰冷的肌理,可以看見被困在其中的世界蛇號殘骸,還有那些船員。
他們像昆蟲一樣被封在琥珀里,表情定格在逃亡前的瞬間,絕望、痛苦,卻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