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的話,你得回答我三個問題。”
“請講。”蕭臨不卑不亢。
岳泰州把夾著資料的文件夾合上,雙手手指交錯放在資料上面:
“第一個問題,你覺得門后面是什么?”
蕭臨一時間不知道如何作答,因為他從沒有考慮過。
“只說感覺就可以。”教授說。
蕭臨斟酌片刻:“一種……極為強大的東西,極為終極的事物。”
岳泰州看著他,目光平靜:“第二個問題,你認為存在某個單一個體,能塑造世界,影響文明的進程嗎?”
“我是無神論者。”這一次,蕭臨回答的很干脆。
岳泰州不置可否,他頓了頓才問出了第三個問題:“最后一個問題,你想成為超凡者,拯救世界嗎?”
如果是楊奇,此刻應該已經激動的涕泗橫流了。
但蕭臨卻恰恰相反,他……打算拒絕。
蕭臨是一個沒有家庭的人,他的家人很早就各自組建新家了。
為了生存,他的人生也十分狹窄。
幾乎從不浪費時間,精打細算的花每一分錢,不追求夢想和愛情,選擇最廉價的娛樂活動。
楊奇總是開玩笑說他活的像個動物,他覺得這個比喻是很貼切的。
他是個流浪在城市里的動物,漫無目的,只是簡單的生存著。
讓這樣一個“動物”來拯救世界?為什么?
他從這個世界上拿到的東西并不多呀……
拯救世界不應該讓那些更幸福的人去做嗎?
“抱歉教授,我恐怕不能接受。”蕭臨站起身來,朝著岳泰州微微鞠躬。
“你不打算問問詳情嗎?”
“我覺得不必了,拯救世界對我來說,不是一個有吸引力的選擇,我和這個世界的關系……不怎么好。”
“好,那我們換一個角度,從你的角度出發。”教授看著他,眼神深邃,“你有沒有想過拒絕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什么?”蕭臨不解。
“這就相當于……1969年你曾有望成為世界上第一位登月的宇航員,但是你放棄了。”
蕭臨身體猛的一顫,仿佛有某種東西在他腦海里轟然炸開。
房間里很安靜,隱隱能聽見學校廣播室里播放的歌曲。
那是大衛鮑伊的太空怪談。
thisisgroundcontroltomajortom
地面控制臺呼叫湯姆船長
you'vereallymadethegrade
你已經創造了歷史
andthepaperswanttoknowwhoseshirtsyouwear
新聞媒體想知道你支持哪支球隊
蕭臨知道這首歌。
1969年,當第一艘前往月球的載人航天器起飛的時候,湯姆上校也乘上飛船前往太空。
他的壯舉世界矚目,但卻不像前者那樣功成名就。
他和地球失聯,永遠迷失在了無垠的宇宙中。
“奔赴偉大冒險是一種超越生死的極致浪漫。”岳教授突然輕聲說道。
“阿姆斯特朗和湯姆上校,這兩種命運我都愿意接受,我所不能接受的是,我從來沒有踏上過這條路。”
恍然間,蕭臨仿佛看到巨大的火箭在滔天烈焰中升空,拖著長長的火光奔赴蒼穹之上。
但他不在火箭上,只是站在地面上仰望。
“我會看到別人永遠也無法想象的事物,對嗎?”蕭臨緩緩的坐下。
“是的。”岳泰州輕聲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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