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勤冷道:“既然二娃子學校里要用錢,三妹,這次這六千塊錢就暫時不借給你們了吧。”
當成年人拒絕借錢的時候,大概率就是關系開始決裂的時候,不管你們是多好的朋友,多親的親戚。君不見古往今來,為名為利為財反目成仇的親人、朋友、夫妻,簡直如過江之卿,數不勝數。
許蘭剎感意外,看向許夢。
許夢覺得面子上有些過意不去,扯了一下程勤的衣袖,嘖了一聲:“你說什么胡話呢。”
程意倒是高興的不得了,揚起頭顱對許蘭道:“聽到沒有,不借給你們了,把錢還來!”
程意攤手指向許蘭,讓她把剛塞進去的六千塊錢還回來。
許蘭和王永順對視一眼。
王永順不悅道:“二哥,你聽這小孩子胡說什么。”
程意做了個鬼臉:“小孩子怎么了,小孩子也能做我們程家的主!”
既然程勤許夢二人耳根子軟,不懂拒絕不懂籌謀,她不介意來做這個主!
王永順冷笑一聲,冷冷道:“不知所謂!二哥,你要不想借錢就直說,我們還懶得跑這一趟了,借著小娃娃的嘴來說這些就沒意思了,當兄弟的這么多年,何曾虧待過你和我二姐?真沒想到兄弟姊妹家的,你竟然這樣教導自己的女兒,說出去都丟人!”
王永順自然不會相信程意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兒能說出這樣的話,他當下覺得,是程勤不想借錢給自己了,才教程意這么說的。
程勤被氣的不輕,王永順這意思,合著還是自己虧待他了?
“你,你,我跟你說,我....”程勤不善辭,一激動就半天說不出話來,程意接過話頭:“三姑夫,你這話就說岔了,意思是我們家非得借錢給你們家嗎?不借錢就成仇人了?”
一句話,便將王永順的指責擋了回去。
對啊,他們是借錢的人,借錢還如此趾高氣昂,仿佛不借錢給他們,就是犯了什么天大的罪,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說到底,借別人錢不應該姿態低一點,好好說話嗎?他們倒好,每次來借錢都是理直氣壯的,如探囊取物一般,程勤總覺得,每次借錢給他們還得小心翼翼的,感謝他們的款待。
王永順被懟的沒話說,他自然不能硬氣的說你不借錢給我當然就是我的仇人,畢竟二姐一家已經借了很多錢給他了。
王永順打心眼里不愿意和許蘭家里這些窮親戚來往,但無奈要來借錢,便只好裝作和善的樣子,但要讓他說軟話做小伏低,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許蘭打圓場道:“你這孩子,說些什么話呢,骨肉血親的,說什么仇人不仇人的,時間也晚了,你爸媽明天還要早起上班,你也要上學,我和你三姑夫這就回去了。”
“你們也別送了。”罷,許蘭就要往外走。
程意擋在許蘭面前,伸手道:“是,三姨,你骨肉血親的親侄女兒讀書要用錢,你可憐可憐我們家,把錢還我們吧!”
許夢和程勤都沒說話,許蘭看了看丈夫王永順,王永順正被氣的吹胡子瞪眼的,她一時被侄女兒激的沒法,無奈詢問程勤道:“那我就給你們留一千塊?”
許蘭知道,盡管二姐許夢借了這么多錢給她,程家做主的還是程勤,程勤不點頭,二姐也不敢將全部身家都借給她。
沒等程勤回話,程意看向父親,道:“爸,一千塊不夠,我們陳老師說要推薦我上堂湖中學,寒假肯定要補課,六年級一開學就有提前批招生了。”
“堂湖中學?就你這個成績,就你家這個條件,配去讀嗎?”許蘭諷刺道。
這孩子,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堂湖中學是蓉城的貴族學校,一年光是學費就要三萬塊,就二姐夫這個皮鞋匠,能讓程意去讀堂湖中學?更何況,堂湖中學也不是有錢就能讀的,還要成績好才行。
“既然如此,蘭蘭,這次就先不借錢給你們了,前面借給你們的錢,你們看著合適也盡快還我們一些吧,孩子要讀書,沒辦法。”程勤冷冷道。這話,讓許蘭很是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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