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交談短短不過三息時間,對方酒杯中的酒水竟被真氣直接烤干。
期間一點聲音也沒發出,連杯壁都不曾破裂,這份修為已臻化境。
酒水注入酒杯發出清脆聲響,了因似乎沒有發現對方的反應。當他把酒杯倒滿后,便將酒壺放到一旁。
只見了因舉起右手的酒杯,朝著郭慕遠遙遙一敬,目光深邃如古井:“我與修遠乃是至交好友,聽聞你也與他相交甚歡。今日這一杯,敬修遠。”
他的聲音平靜如水,卻讓郭慕遠心頭一震。
說完不等對方回答,了因直接仰頭飲盡杯中酒。
郭慕遠就這么靜靜看著了因將酒喝完,目光復雜難明。
了因飲盡后,低頭看了空酒杯一息,那眼神中似有萬千情緒流轉,最終都化作一片沉寂。
隨后,了因將空杯輕輕放在桌上,發出細微的碰撞聲。
這聲音驚醒了怔忡中的郭慕遠,他低頭看了自已的酒杯一眼,終是拿起自已的酒杯,仰頭飲盡,酒液入喉的剎那,他閉上雙眼,眉宇間掠過一絲痛楚。
\"咚\"
郭慕遠將酒杯重重按在桌上,杯底與木桌相撞發出沉悶響聲。
這一聲響動在寂靜的酒樓中格外刺耳,酒客們交換著驚疑不定的眼神。
就連樓下郭慕遠的父母也察覺到了異樣,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安。
因為,就在方才那一杯酒飲盡的瞬間,那位大無相寺了因佛子周身的氣息陡然一變。
仿佛壓抑已久的殺機再也無法抑制,以他為中心緩緩彌漫開來。
只見他眉宇間殺機畢露,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寒光閃爍,仿佛隨時都會暴起發難。
有幾個見多識廣的江湖人交換著眼神,似乎已經猜到了什么,卻無人敢出聲議論。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寂靜中,了因再次提起酒壺。他動作依舊優雅,可那壺嘴傾瀉出的酒液卻帶著說不出的沉重。
琥珀色的酒水注入空杯,聲音清脆得有些刺耳。
“江湖浪涌多俠情,”了因緩緩開口,每個字都像是從冰窖中撈出:“人都說知已難尋。”
他頓了頓,目光始終未離郭慕遠半分,聲音陡然轉冷:“奈何……”
這一聲“奈何”帶著無盡的惋惜與憤怒,讓在場眾人心頭都是一緊。
“修遠他所信非人!”
最后四字如驚雷炸響,了因將酒壺重重置于桌上,那聲音不似先前輕盈,反倒如戰場上的重鼓,震得人心頭發顫。
酒壺與桌面相碰的瞬間,木質桌面上竟出現細微裂痕。
此刻,了因面前的酒杯已滿,酒液微微晃動,映出他冷峻的面容。
而對面的郭慕遠杯中空空如也,正如他此刻慘白的臉色。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