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因并未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轉頭望向一旁的靈心,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施主,事到如今,不打算說點什么嗎?”
靈心眨了眨眼,故作茫然:“了因佛子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明白。”
了因輕輕搖頭,語氣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貧僧的鼻子向來很靈。兩位身上都帶著同樣的酒香——”
說完,他目光落在了老道士腰間懸掛的酒葫蘆上。
老道士下意識地摸了摸臉上的蒙面布,眼中閃過一抹尷尬之色,剛想開口否認,了因卻繼續說道:“若貧僧沒有猜錯,前輩應當是上虛道宗的牽紅道人,青羽子前輩!”
這話一出,老道士雖然沒什么明顯反應,但一旁裝傻的靈心卻微微變色。
“你怎么知道的?”
了因雙手合十,神色平靜如古井無波:“貴派先天一炁與混元一炁乃當世獨步的絕學,普天之下唯有上虛道宗有此真傳,貧僧斷不會看走眼。”
他頓了頓,目光轉向老道士:“前輩方才那一指,封穴定脈如行云流水,功力之深厚,令貧僧望塵莫及。再加上那酒氣……必是上虛道宗的長輩高人。”
了因微微一頓,語氣篤定:“喜好美酒,又愛做月老的紅線客,在上虛道宗中,除了青羽子前輩,貧僧想不出第二人。”
老道士聞,沒好氣地瞪了靈心一眼,眼神中滿是責備。
靈心下意識地吐了吐舌頭,卻因面紗遮擋,只露出一雙靈動的眼睛眨了眨。
老道士見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一把扯下臉上的蒙面布,露出一張紅潤的面龐,花白的胡子氣得微微發抖。
“好你個小禿驢。”青羽子氣急敗壞地指著了因:“既然都被你識破,老夫也懶得再裝模作樣。這幾人!今日老夫保定了!你可有異議?”
了因眉頭微皺:“青羽子前輩,其他人我不管,但這了真乃我大無相寺弟子,前輩身為上虛道宗長老,如此插手我寺內務,恐怕不妥。”
“少拿大無相寺和上虛道宗說事!”青羽子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老夫行事向來喜好隨心,今日既然插手此事,就管定了。再說了,老夫能代表上虛道宗,你可不一定能代表大無相寺。你們寺里那些老頑固若是問起,就說是老夫強行帶人走的,與你無關!”
了因眉頭微蹙,心中暗忖:果然,世間只有取錯的名字,沒有起錯的外號。
眼前這位老道被江湖人稱作“牽紅道人“,正是因他平生最見不得有情人受盡磋磨。
據說青羽子年少時文武雙全,是上虛道宗百年難遇的奇才,卻在游歷江湖時偶遇當年的武林第一美人,一見傾心。
那時的他意氣風發,不惜違背門規也要展開熱烈追求。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最終只得佳人一句“心向江湖自在,不困兒女情長“的婉拒。
自此之后,青羽子便性情大變,終日與酒為伴,再不問兒女私情。
偏偏他又最是看不得世間有情人受困,每每遇見情路坎坷的年輕男女,總要出手相助,在江湖上牽起無數紅線。
故而江湖中流傳著這么一句話:“青羽子醉處,必有紅線牽“。
只是眼前這事……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