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若有所思,手指輕叩酒壺,發出清脆的聲響:“般若掌,拙火定,大力龍象掌,大摔碑手......”
他忽然抬眼,目光銳利:“看來那金剛不壞神功,也是你從佛經中自行領悟的了?”
了因再次點頭,當日這黑衣人就在現場目睹,他又如何能否認?
黑衣人突然嘖嘖感嘆,搖頭晃腦道:“我當年若有你這般悟性,能從佛經中自行參透武學,斷不會活成你這副模樣。”
了因微怔:“我這樣?”
“軟弱,癡傻!”黑衣人屈指彈了彈了因的光頭,發出清越的叩響。
“你這般年輕,這般天賦,本該意氣風發,趾高氣昂,為人所不能為之事。可你呢?縱是別人惋惜你的遭遇,佩服你的為人,可那又如何?你改變了什么?”
了因聞,也是不禁長嘆一聲:“前輩教訓的是。細細想來,貧僧當年所為,確實有些愚蠢。”
出乎意料的是,黑衣人竟放緩了語氣:“倒也不必妄自菲薄。你這般年紀,有些事沒經歷過,自然還抱有希望。等你歷盡千帆,意識到該做的都做了,該試的都試了,就會發現最深的慈悲,便是不允許自己再慈悲。”
他仰首飲盡殘酒,隨手擲壺。
酒壺落地脆響,驚起三兩塵埃。
“酒喝完,話己了。”黑衣人站起身,袍袖在風中獵獵作響:“希望下次再見面,你能給我新的驚喜。”
還不等了因說話,他腳下一跺,地面突然如波浪般起伏,埋在土中的了因只覺得一股柔和卻不容抗拒的力量從西面八方涌來,整個人竟被硬生生從土里"擠"了出來。
塵土簌簌落下,了因踉蹌兩步才站穩身形。
黑衣人伸出手,掌心向上:“”舍利子呢?“”
了因下意識地捂住胸口,猶豫片刻,才從懷中緩緩掏出那枚溫潤如玉的舍利子。
他手掌攥緊,卻始終不肯將舍利子遞到黑衣人手中。
“沒出息!”黑衣人瞪他一眼,伸手便要奪。
了因本能地縮手,卻被黑衣人更快一步,指尖輕彈他手腕穴道,了因只覺手臂一麻,舍利子己落入黑衣人掌中。
黑衣人將舍利子舉到眼前仔細端詳,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這舍利子寂滅多年,其中蘊含的能量還能有多少?”
“你既然叫我前輩,我也不占你便宜......”黑衣人略一沉吟,從懷中掏出一枚丹藥:“此丹名為金陽丹,可修復經脈,最是……”
話未說完,了因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幾乎是本能反應般伸手一探,那顆丹藥便己落入他的手中。
動作之快,連黑衣人都怔了一怔。
黑衣人看著空空如也的手掌,先是愣了愣,隨即狠狠瞪了了因一眼:“好個貪心的小和尚!”
他搖了搖頭,袖袍一甩:“你好自為之。”
說罷,他身形一晃,如一片落葉般飄然而起,幾個起落間便消失在視野之中。
了因獨立原地,面上急切之色漸褪,仿佛方才的莽撞從未存在。
他凝望黑衣人消失的方向,目光沉靜如古井,不見半分漣漪。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