岜玉雖然萌生退意,但是勾尺卻躍躍欲試,要不是追風九箭還在施展他們只能竭力抵擋,恐怕勾尺會按耐不住內心的憤怒而忤逆哥哥的命令沖殺過來。
不過一味地抵擋雖然致命的傷口并不多,但是勾尺身上依舊被自己不斷增多的小傷口染紅了。
我微微側目,發現施展追風九箭的風此時狀態也好不到哪里去,雙眼雖然泛著青光,但是卻已經流出血淚,身形也不像之前那樣挺拔,反倒有些搖搖欲墜的樣子。
風堅持不了多久,而且一旦風不行了,我們這邊的實力也會隨著下降。
這時候地上的雷霆手指微微顫抖,似乎有話要說。
我顧不上之前林叮囑我不要動的話,俯身過去。
剛一俯身,就感覺臉頰上一涼,竟然有箭貼著我的臉頰飛了過去,再看風剛才竭力阻止這一箭,更加難以支撐。
“去殿中!叫陰帶大家去殿中,先一步找到巫女……”
雷霆說話的聲音很低,甚至幾乎是用氣生生推出來的,剛才被天雷擊中的身體此時因為用力的說話,胸口和臉上的肌膚都撕裂開了。
我轉頭問陰:“有把握帶大家去到殿中嗎?就是之前看到的太一門門主居住的地方。”
不是我不相信陰的實力,剛才戰斗的時候陰單獨和岜玉交手一段時間,身上的傷雖不如承受天雷符的雷霆嚴重,但也是遍布傷痕。
陰此時正站定在一旁,手緊緊的按住傷口,但還是有鮮血順著手流出來。
“不行也得行了!”林也說道。
“風堅持不了多久了,河圖尚未激活,我們的實力都遭到壓制,壓箱底的功夫堅持不了多久,只能祈禱雷霆的推測無誤,巫女就在哪里!”林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扔了出去。
瓷瓶在空中就被箭打碎了,白色的粉末鋪天蓋地的飛到了陰的身上。
也不知也藥粉是怎么做的,落到了陰身上之后竟然漸漸止住了陰的血,不光如此,陰眼中的萎靡神色也恢復了過來。
“你做什么!”山和火在遠處大吼。
我不知道這藥粉的功效,但是山和火卻知道。
“鬼花罌粟,現在只有這樣了,陰你不會怪我吧?”林眼中也殺過一絲落寞。
“不會!讓我來助大家一臂之力吧。”陰雖然是孩子模樣,但是一雙大眼之中的堅定卻讓人心生敬畏。
鬼花罌粟,之前和林討論過藥理的知識,其中林就拿這種藥舉過例子。
我此時才清楚林到底要怎么做。
鬼花罌粟,其中夾雜了止血的藥粉,涂抹在傷口不光可以止血,而且還能減少疼痛,甚至可以削弱痛感放大其他感官,據說當初林發現了這種東西之后給軍隊里的死士一人發了一瓶,戰士身中三箭還和正常人一樣拼殺,感覺不到痛苦。
對于常人來說,這就是一種削弱痛苦藥,在戰場上非常管用,但是對于風林火山這些身懷異術之人,身體上的痛疼被削弱了,就代表對于自身的感知也會被削弱,一旦戰斗很有可能會不經意間會把自己生生耗死。
尤其是現在的陰,之前的交手和受傷,雖然不至于損傷修為,可身體的創傷還在,而且看樣子是要讓陰動用自己的看家本領,看看風就知道憑借現在動用這種本事很有可能堅持不住多久,但是在藥粉的迷惑之下,施展出來的結果很有可能就是身體的崩潰。
“我還有劍氣!我能夠逼退他們!”我連忙說道。
林一把拉住我,不顧箭在身上留下的傷口:“劍氣是你的最后底牌,你現在施展就算是殺死了兩個供奉又如何?等到太一門門主回來,感知到這劍氣的厲害,必定會早做防備,到時候最重要的戰力沒有用武之地,誰還能限制他?”
我搖著頭,但是心中知道林說的是實情。
我一下蜀山就讓天擇去到了道門就是為了不讓他的事情傳出去,到時候突然出現說不定真的能夠重創太一門門主,尤其是現在知道了太一門門主的本體是八岐蛇,一旦斬殺失敗讓太一門門主將我禁錮甚至轉換成人,到時候恢復過來還有誰能夠阻擋他?
就在我和林說話的時候,陰身上已經浮現出一陣陣的黑霧。
臉上露出在陰間看到的鬼臉紋身,紋身瞬息便覆蓋住整個臉,陰雙眼一蹬,立刻泛出紅光,就像是從地獄中爬出來鬼一樣駭人。
不過陰卻沒有別的動作了,我知道他是在等,等到風堅持不住的瞬間施展出自己的本事。
風看到這一幕,竭盡全力將箭羽射向岜玉勾尺兩個人,然后便跪倒在地。
跪倒的瞬間陰就動了。
一身黑袍鼓動起來,向前微微探手。
嘴中念叨著一些我聽不懂的咒語一類的東西,韻味極強,好似經文一般。
我感覺體內的代表陰的力量不斷的膨脹,幾乎是要爆裂開。
我也不知道陰的壓箱底的本事到底是什么,但是只記得他曾說過:沒有他去不了的地方,也沒有他逃不脫的包圍。
一個滿是白骨的門從地上緩緩出現。
從他身上突然探出六道黑影。
黑影先是沒入門中,然后化為鮮紅的光芒籠罩了我們幾個人。
“千里神行!”陰低聲說道。
隨后我感覺自己像是被拉扯一般。
我眼中最后的一絲場景就是我們被紅光纏繞飛了出去,地上的門在一瞬就崩塌了,而陰則是重重的跪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