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了因的聲音如同驚雷般再次穿透院墻,在王氏府邸的每一個角落炸響:“貧僧在此靜候一炷香之久,偌大王氏竟無一人敢應戰。看來這蒼梧王氏,也不過如此!”
這話如同燒紅的烙鐵,燙得堂內眾人面紅耳赤。
三長老須發皆張,猛地一拍桌案,上等紫檀應聲裂開一道細紋,茶盞震落在地,碎瓷四濺:“豈有此理!這禿驢欺人太甚!”
“禍根全在那青冥李氏!”五長老雙目赤紅,牙關緊咬:“他們惹下的債,如今倒要我們王氏來承受這般羞辱!”
“住口!”族長王玄沉聲斷喝,聲如金鐵交鳴。
他面色凝重如鐵,目光如電射向門外,仿佛要穿透重重院墻,看清那挑釁的身影。
略一沉吟,他對門外侍立的弟子吩咐道:“去告訴那和尚,就說我王氏天驕正值破境的關鍵時刻,若他執意要戰,便一個月后再來。”
那弟子領命匆匆而去。
堂內頓時有長老面露喜色,七長老更是撫掌而笑:“族長此計高明!一個月后那李青云自該歸來,屆時讓那和尚敗在他手下,看他還有何顏面再來叫囂!”
王玄與大長老目光相接,皆從對方眼中讀出一絲苦澀。
大長老冷哼一聲,聲音如寒冰刺骨:“糊涂!方才那番話不過是為我王氏保全最后一絲體面,明眼人誰聽不出這是推脫之詞?你倒在此沾沾自喜?”
堂內頓時鴉雀無聲,方才還眉飛色舞的七長老面紅耳赤,訥訥不敢再。
王玄揉了揉緊鎖的眉心,語氣中透著深深的疲憊:“所幸那和尚四家都要一一拜會,我王氏如今丟的臉,他們幾家遲早也要嘗個遍。”
堂內再度陷入死寂,唯有幾位長老交頭接耳的私語聲如蚊蚋般窸窣作響,口中不住咒罵著“天殺的禿驢“、“南荒來的野和尚“。
而更多人的目光卻緊盯著廳門方向,暗自期盼那管家帶回好消息——若那和尚識趣離去,他們也不必在此如坐針氈。
不料僅過片刻,堂外便傳來倉促的腳步聲。族長王玄眉峰微動,心底升起一絲希冀:莫非那和尚當真走了?否則管家王安怎會這般匆忙?
只是事與愿違,管家王安幾乎是跌撞著沖進堂內,連禮都顧不上行,氣喘吁吁地道:“稟、稟告族長,大事不好!破軍少爺他、他因為受不了那和尚語挑釁,已經出門應戰去了!”
“什么?!”族長王玄和大長老幾乎同時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檀木桌面應聲裂開數道細紋。
王玄臉色鐵青,厲聲喝問:“不是早就警告過他不準去嗎?你們是怎么看管的?”
管家王安連忙跪倒在地,聲音顫抖:“小人出門傳話時,破軍少爺已與那和尚對峙。小人覺得不妥,急忙趕往少爺的院子查看,卻見...卻見滿院仆婢皆被點穴定身,動彈不得!”
王玄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桌上,整張桌子頓時四分五裂:“混賬!如此緊要關頭,你不速來稟報,還去院子里作甚?!”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