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一直沉默的陸淵開口,“薛大夫盡管去,這里交給我們便是。”
謝祁也跟著道:“是啊不試試怎么知道?別在這浪費時間了,要什么東西盡管和太子說,讓他派人下去準備。”
蕭玄佑默了默,沒有否定謝祁的話。
于是薛大夫也不再客氣,當場列了一張單子出來。
蕭玄佑派人下去準備,還吩咐將東宮內武功高強的手下一同調遣來昌山別院。
太醫開始給沈辭安施針放血,延緩他體內毒性的蔓延。
恭親王讓人熬的參湯也送了上來,姜梔接過想要喂給沈辭安,但他雙唇緊閉根本什么都喝不進去。
性命攸關,姜梔也顧不上身邊還有其他幾個男子在,自己喝了一口以唇渡給他。
察覺到沈辭安越來越涼的身子,以及微弱到幾不可察的心跳,她的心也一點點沉下去。
直到今日她才知道,原來夫子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孤身一人對付蕭允珩,面對蕭允珩的半信半疑直接服下毒藥,在誰都沒有告訴的情況下,又獨自來到昌山,利用自己的死給他最后一擊。
她只覺得心臟像是在被凌遲,一刀刀剮得她呼吸困難,淚水也控制不住地流下來。
若是夫子死了,她絕對不會原諒自己。
“沈大人現在這種情況不宜挪動,我昌山別院雖然簡陋但東西一應俱全,有什么需要的盡管提。沈夫人放心,本王不會讓沈大人白白受這等磨難,這就帶著襄王世子去找圣上,求圣上降罪懲處!”
恭親王壓抑著怒火道。
他雖然久不理俗事,只躲在昌山腳下遁世耕田,但這一切只是為了打消圣上忌憚,維持朝綱安穩,并不代表他就是個不爭不搶的性子。
如今有人在他的別院內毒殺朝廷命官,簡直是將他的臉面扔在地上踩。
若不讓對方受到教訓,還真以為他恭親王是好欺負的!
不消一會兒的功夫,恭親王換上朝服,帶著被五花大綁的蕭允珩前往城內入宮面圣。
臨走前他將自己的心腹留了下來,讓他但凡沈大人有什么需要都盡量滿足。
屋子內出奇地安靜。
蕭玄佑出去主持大局,讓手下全都配合薛大夫去制藥。
姜梔見陸淵額頭上已經開始冒出冷汗。
不斷耗費自己的內力救人極其危險,需要萬分小心行事,否則極有可能氣血錯亂兩敗俱傷。
“陸大人,你還好么?”姜梔皺眉關切地問他,看到他已經開始干裂的唇瓣,從桌上倒了杯茶水給他。
陸淵道了聲謝單手接過,一口便喝完。
姜梔又幫謝祁也倒了一杯。
又取出帕子替他們兩人擦去額頭的冷汗。
時間在不斷流逝。
饒是陸淵和謝祁兩人內力高強,身強體健,也經不住長時間不間斷的耗損。
很快兩人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脊背也沒有初來時那般直挺了。
姜梔心中的憂慮越來越重。
離薛大夫所說的十二個時辰還有近十個時辰,若陸淵和謝祁內力耗盡堅持不住,夫子又會如何?
所幸蕭玄佑的手下很快便到。
他們開始接手陸淵和謝祁的活,讓兩人暫時修整。
陸淵起身走了幾步,單手撐在桌上,平緩自己微亂的呼吸。
謝祁則搖搖欲墜地往姜梔身邊倒,被姜梔眼疾手快地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