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歸于平靜后,姜梔的手都酸軟得抬不起來了。
“抱歉,弄臟了。”他垂眸看到她纖細指尖上的黏膩,竟然又抑制不住地蠢蠢欲動。
姜梔算是怕了他了。
本來以為他受了傷定然沒心思做什么,沒想到竟然這般精神。
她只能起身去旁邊架子上的銅盆中洗手,岔開話題,“那些劫持我的狄人拷問得如何了?”
陸淵走到她身后,單手握住她的手幫她搓洗。
他的手指修長,手掌寬厚帶著薄繭,輕而易舉地包裹住她,在她的指縫間進進出出。
“謝祁那邊沒什么收獲,這些狄人和我們這的死士相似,信奉為使命赴死,經過重重篩選擁有極強的意志,普通刑罰在他們身上起不了多少作用。”
他的聲音還帶著啞,幫姜梔清洗完后,取過架子上的巾帕幫她細細擦干手。
姜梔聞臉上也并沒有多少失望。
這種事不宜操之過急。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口味,”姜梔又問他,“你受了傷,我想下廚做些清淡的飯菜,到時候給你送來。”
陸淵眉眼舒展開來,“我經常出門在外,都是隨意對付兩口,并不挑食,只要是你為我做的,我都喜歡。”
頓了頓又道:“不過那樣太累,不用了。”
她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家閨秀,怎么能為了他紆尊降貴做這些?
姜梔卻特別固執,“不行,你救過我這么多次,現在還受了這么重的傷,我做些飯菜是應該的。”
陸淵單手從身后環住她,將下巴靠在她的發頂,“我做這些都是自愿的,并不求你回報。”
“可我想為你做點什么,”姜梔展顏笑了笑,“明日我給你送來,別嫌棄我手藝差就是。”
“自然不敢,”陸淵也跟著笑,“就算你送的是毒藥,我也甘之如飴。”
姜梔瞪了他一眼。
陸淵看外面天色不早,便替她整理好微亂的衣衫,喚了方才的手下進來。
“我讓鄴七送你回將軍府,你好好休息。”他邊說邊帶著她來到門口。
鄴七哪里還有剛才的趾高氣揚,臉上堆滿了笑,“抱歉啊紀小姐,是我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多多包涵。”
“無妨,不知者無罪,更何況你也是職責所在。”
姜梔和陸淵道別后隨著鄴七出了客棧,問他,“你家指揮使的傷不礙事吧?”
“沒事沒事,紀小姐不必擔心。”鄴七含糊道。
姜梔卻直覺不太對勁。
方才陸淵讓她離開得太過匆忙,一點都不像他平時的行事風格。
仿佛生怕她久留看到什么似的。
她腳步頓住,“對了我有東西忘在陸淵那了,得回去取。”
她調轉身子就往來路走。
鄴七嚇了一大跳,連連阻住她,“這種小事怎么能勞煩您?您跟我說是什么東西,我去走一趟,您在這等我就行。”
“讓開。”姜梔面色冷冷。
鄴七目露難色,“紀小姐,老大吩咐了讓我把你安全送回去。”
“到底怎么回事?”
姜梔現在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陸淵有事瞞著她。
她一把推開鄴七往客棧走。
鄴七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只得咬牙跟上。
姜梔推開客棧房門的時候,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陸淵竟然嘔了一大口血,唇邊還掛著血跡,撐在桌案上的指節泛著青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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