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莽古爾泰精氣神全無的守在廣寧,舔舐傷口。
得到戰敗消息的皇太極,正想著組織使團,出使大明,從而得到自身有利發展的時機。
走了許久,還不知道寧錦防線戰役結果的袁崇煥,終于到了鐵山附近。
長途跋涉,讓隊伍中的每一個人都很疲憊。
身體上的疲憊可以歇息一下就能恢復,可心理上的疲憊就沒那么容易恢復了。
他們這一次的遠行,可以說是背井離鄉。
拋棄了過往,來搏一次富貴。
可這些人從來就沒有想過,或許只要能夠留下,富貴自然就會找到他們的身上,這也算是時也、命也的真實寫照。
皮島上的爭執,從來都沒有停歇過。
王家兄弟幾人聯手,已經能夠抵擋住陳繼盛的權利。
而島上的其他士兵,卻都是兩不相幫,似乎只要不管是誰勝利了,總要他們去當兵一樣,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自己的身份。
又何不上桿子去流血呢?
都不過是拿糧餉賣命而已,這是皮島現在大多數士兵的覺悟。
也是陳繼盛一直沒有拿到最大優勢的原因。
這幾天,要是那一次陳繼盛帶著的手下,沒有和王興治他們幾個兄弟互相謾罵幾句,整個皮島仿佛就缺點什么。
兩伙人沒有誰想過大打出手。
漁翁得利的故事,可是許多人都知道的。
而今天的皮島,卻是又迎來的一位大明的官員耿仲明。
這名官員不但帶著自己的親兵,還帶著南京的任免文書,手續齊全,手下的人也不含糊。
“咱們兩人是不是還要斗下去?”
王興治上前一步,對著對面的陳繼盛說道,一個很快就能到手的官職,眼看著就不翼而飛,能夠忍得下這口惡氣,他也是一個人物。
“還斗下去?有意思嗎?要是咱們能夠都讓一步,哪還有南京那些人插手的機會。”
陳繼盛也是滿心的怨念,給大明賣命熬了半輩子,眼看著就要扶正了,卻又被從外面派遣了一個。
擱誰心里,誰都不會舒服。
“不過我現在還是副總兵,不過你這個殺了總兵的人,不知道新來的耿總兵,還愿不愿意留下你。”
陳繼盛也不是沒腦子,可失去了上位總兵的機會,還是想要對著王家幾兄弟,陰惻惻的刺激一下。
新總兵的脾氣,習慣都有什么,暫時還不知道,可對于一個隨時都能向總兵背后出手的人。
不一定會容得下來。
王興治心頭一堵,他也明白這個道理,可要是換成當時的那種情況,再來一次的話,他頁頂還會再做一次。
只不過手段會更隱蔽。
總兵府,是毛文龍在的時候,自己興建的。
不大一個院子,沒有雕梁畫棟,實際上皮島也弄不出更好的住處。
此時的總兵府對于王家兄弟來說,就仿佛是龍潭虎穴,被總兵召見不能不去,可去了之后又可能性命不保。
耿仲明來到皮島之后,不長時間就弄明白了到底怎么一回事。
想著外面瘋傳的,毛文龍是個抵抗建奴的大英雄,心中就是不屑一顧,要是他能成大英雄的話。
那么英雄兩個字,也就太掉價了。
同時也更加明白了,外面那些文人,真的是一點臉面都不要,真不知道自己來到皮島是福是禍。
還記的他剛剛知道自己升職了之后,心里還滿懷喜悅的。
對著自己的下屬還說過:袁可立這個老兒,還算不錯。
現在嗎。
他就要對袁可立的評價,留中待發了,似乎皇上批閱奏折的時候,就是這么做的吧。
耿仲明坐在總兵的主位上,斜靠著身體,另一只手拿著公文,在掌心一拍一拍的想著心思。
不一會,就有手下來報。
“總兵大人,副總兵陳繼盛,頭目王家兄弟們都來了。”
“請他們進來。”
人還未至,聲音先來。
“副總兵陳繼盛,見過耿總兵大人。”
熟悉官場規則的陳繼盛,大老遠就開始唱喏,曾經他也是這么對待總兵毛文龍的。
耿仲明很享受被人這么稱呼他,可對于陳繼盛,心中還是不屑,這么大年紀了,熬了這么多年還是一個副總兵。
也不知道此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來了就好,還帶什么禮物啊。”
轉眼就看到陳繼盛,帶著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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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子走了進來,耿仲明收起了心中的不屑,立刻就真誠了起來。
能給他送禮,那就不是外人。
他的想法很樸實,卻也更能分辨出誰對他慎重。
至于忠不忠誠這件事情,他從來都不在乎,沒聽說過官大一級壓死人嗎?
只要他還在總兵的位置上,副總兵就永遠是副的。
王家幾兄弟是空著手進來的,他們這么多年可沒有積攢下什么家當,送禮送不起,就干脆不送了。
反正自己無官一身輕,真正的權利,還是兄弟齊心,可不是什么狗屁的頭目。
耿仲明瞧著跟著進來的王家兄弟,面色一黑,跟隨他來的手下,立刻就體會出了耿仲明的心思。
“大膽,見了總兵還不行禮?”
一聲大喝,讓王家幾兄弟莫名其妙,隨即想到新官上任三把火,卻沒想到火立刻就燒到了他們的身上。
“老子殺了一個總兵,不介意再殺一個。”
王興治陰狠的目光瞧了這名護衛一眼,聲音也是陰惻惻的帶著殺氣。
“呦,還是一個硬茬。”
耿仲明來了興趣,多少看其來兇狠的人,都被他玩的欲生欲死,忽然遇到一個敢威脅他的,真當他是毛文龍那個蠢貨。
“來人給我殺了,就說是攻打建奴,為毛總兵報仇,最后為國捐軀了。”
隨口不但連死亡經過安排好了,就連師出有名,最后犧牲都是光明正大,讓人挑不出毛病。
“你······”
王興治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兩側一陣弓弦彈動的聲音。
由于陳繼盛和王家兄弟站的挺近,連帶著陳繼盛也在射擊的范圍之內。
弓如霹靂弦驚是個夸張,射箭的人,可沒有將軍的水準,可依然造成了絕大的殺傷力。
王家兄弟立刻就到了下三人,剩下的都是身上帶傷,就連只是殃及池魚的陳繼盛,都是靠著身上的皮甲,勉強的保了一條命。
身上也扎著一支長箭,只是被鎧甲卡住了,未曾深入。
陳繼盛敢怒不敢,他孤身前來,所有的手下都在門外候著,誰能想到此人竟然會這么兇殘,不分青紅皂白的一通亂殺。
心底有些后悔,這個禮物送的實在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