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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章 男人要會心疼人

      江深怒:“我是外人,徐初釀就不是?”

      “二夫人是殿下的朋友。”就梧拱手。

      江深氣得額角直跳,可面前這群人都是練家子,這么把他一圍,他過也過不去。徐初釀偏生還什么也不知道似的在同李懷玉說話,看也沒看他這邊一眼。

      行,他咬牙點頭,她要擺譜,那就擺吧,有本事一輩子別回來!

      狠狠一拂袖,江深扭身就走。

      所有人都在客棧里安頓好了,江家眾人在二樓房間里用膳,李懷玉等人坐在大堂,瀟灑自在。

      赤金的廚藝當真不錯,徐初釀吃了兩口眼睛就亮了,小聲問他怎么做的。她也是喜歡下廚的人,可江深很少在她房里用膳,偶爾送去的點心,也沒得幾句夸獎。

      “我給你寫下來吧。”赤金很是大方地在柜臺上拿了紙筆來,“這幾道菜我用的佐料與尋常人家的不同。”

      徐初釀連連點頭,乖巧地看著他落筆。

      李懷玉在旁邊同陸景行齜牙咧嘴的:“我憑什么不能吃剁椒魚頭?”

      “對你身子不好。”陸景行瞪她,“自己身子是個什么狀態,自己心里沒數?”

      “那這個八寶兔丁……”

      “太辣,你還是喝骨頭湯吧。”陸景行給她盛了一碗。

      氣氛不錯,到處都很融洽。江家二公子同三公子一起在二樓上看著,齊聲冷笑。

      江深道:“你能不能讓李懷玉收斂點?”

      江玄瑾斜眼:“我拿什么讓她收斂?”

      名不正不順,二哥還能生氣,他連氣的立場都沒有。

      江深看著那男人給徐初釀寫好了一封信,她歡天喜地地接過去,小心翼翼地折好放進了衣袖。

      一副寶貝得要命的模樣。

      眼神暗了暗,江深嗤笑。

      用過膳,徐初釀回了她的房間,乘虛說了,這一間是她獨住,所以她進去的時候,門也沒敲。

      然而,門扇推開,里頭有人。

      孤鸞纏在江深的身上,柳腰款擺,一襲秀發如瀑,嬌聲呢喃。身下那人扶著她的腰,輕佻地道:“你可真是個吸陽氣的妖精~”

      白膩膩的肌膚露在外頭,看得徐初釀一僵。

      這人上回哄她的時候說,以后斷不會叫她看見這些了,語氣那么溫柔,溫柔得她半點沒懷疑。

      可眼下,又是同樣的場景,又是同樣的剜心,江深像是壓根沒聽見她推門的動靜一樣,動作越發大膽,臉上的笑意風流又涼薄。

      心尖疼得緊縮,徐初釀垂眸,轉身就想走。

      “哎呀!”孤鸞吃痛地低呼一聲。

      江深順勢扯過旁邊的衣裳給她裹上,抬眼看向門口:“你去哪兒啊?”

      徐初釀一頓,低聲道:“抱歉,走錯房間了。”

      真是個傻子,還當自己走錯了?江深冷笑,拍了拍孤鸞的背,后者很是識趣地越過徐初釀就出去了。

      門被合上,熟悉的氣息從背后包裹過來,徐初釀努力想鎮定,可身子就是止不住地發抖。

      “怎么?冷?”一碰她就察覺到她身上顫栗,江深皺眉,繼而嗤笑,“知道天氣涼,還穿這么薄是要做什么?嗯?”

      徐初釀想說,她是打算回來更衣的,可牙關緊緊咬著,她不敢松開,一松開就會很沒出息地哭出來。

      “問你話,你抖什么?”抓著她的肩膀將人身子轉過來,江深有些不耐煩。

      徐初釀垂眼,輕輕搖頭。

      “搖頭是什么意思?心虛?”伸手捏住她的衣袖,恰好捏到那一封信,江深眼神一沉,“徐初釀,我娶你時候似乎就說過,可以一輩子養著你,但你別給我眼睛里揉沙子。”

      茫然地抬眸看他,她沒聽懂他這話的意思。

      江深冷笑:“李懷玉是長公主,她有權在手,身份高貴,所以她可以為所欲為,可你呢?”

      慢慢將她袖子里的東西拿出來,舉在她面前,江深眼里譏誚越發濃郁:“你出墻是要被浸豬籠的,我也不會救你。”

      這話帶著微怒,像一個響亮的巴掌,啪地一聲打在人臉上。

      唇色蒼白,徐初釀盯著他手里的東西看了一會兒,眼里微弱的光,突然就完全暗了下去。

      她聲音很輕地問:“你喜歡吃八寶兔丁嗎?”

      八寶兔丁?江深不解,好端端的問這個干什么?他口味偏辣,八寶兔丁自然是喜歡的。但她做出來的味道沒有外頭館子里的好吃,他吃過一回,只一口就放了筷子。

      伸手拿過他捏著的信紙,徐初釀在他面前一層層拆開,將褶皺撫平,遞回他手里。

      蒼勁有力的筆畫,寫的是八寶兔丁的秘方。

      江深一愣,反復看了兩遍,心里突然有些發虛。

      “你……你問他要這個做什么?”

      問了還不如不問,不用腦子想也知道她拿這個是為了誰。

      江深抿唇,聲音陡然小了下來,把信紙折好,放回她的衣袖里:“那……下次你做給我吃吧。”

      徐初釀定定地看著他,身子依舊在輕顫。

      江深莫名覺得慌,伸手想將她抱過來,這人卻后退了一步,堪堪躲開他的手。

      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胭脂香,聞著有些膩人,徐初釀伸手捂了口鼻,轉頭往外走。

      “你去哪兒?”江深是真慌了,上前按住門,不讓她開。

      “是我誤會了,我認錯行不行?”他皺眉看著她,“這么晚了,你還想去哪里?”

      “回我自己的房間。”徐初釀低聲道。

      “這就是你的房間啊!”

      濕漉漉的瞳子抬起來,茫然地對上他的眼睛,徐初釀覺得有些好笑,喉嚨里哽了好幾口氣:“你原來知道啊?”

      知道是她的房間,特意跑來和孤鸞親熱。她到底是欠他什么了,要被這樣對待?

      “哎,不是。”悔得打了一下嘴,江深道,“我剛剛……”

      剛剛只是生了氣。

      這話沒能說出來,徐初釀紅了眼,使勁扯開他的手,打開門就沖了出去。

      戌時要到了,李懷玉正打算去找江玄瑾議事,結果門一開,徐初釀直接撲了她滿懷。

      “怎么了?”接住她,懷玉低頭就看見她那雙通紅的眼。

      背后還有人在追,徐初釀繞過她就進了房間,打開空空的衣櫥,想也不想就鉆了進去。

      李懷玉皺眉,看江深沖過來了,抬腳往門檻上一抵,背往另一邊一靠,直接將路堵死。

      “干什么?”她語氣不善。

      江深急得抓耳撓腮的:“你放我進去!”

      “不。”簡潔明了的一個字,懷玉斜眼道,“你有本事就硬闖。”

      真當他不敢?江深有些惱,繞了主門就去翻窗,懷玉反應也快,啪啪兩下把窗戶都扣死,再回門口施施然站著。

      江深臉色發青:“你想怎么樣?”

      懷玉聳肩:“二公子要是能說說方才怎么了,我便考慮讓路。”

      家事哪有同她說的道理?江深咬牙,僵硬地站著,打算與她犟。可丹陽長公主是出了名的牛脾氣,誰能犟得過她?

      站了半柱香,江深還是含糊地開口:“我誤會她了,惹了她生氣,總得給我個機會解釋。”

      “只是誤會?”懷玉明顯不信,“以她那仰慕你的程度,你只要別再在她面前與旁人茍且,別的誤會她肯定不會怪你。”

      江深:“……”

      “看這個表情,難不成還真被我說中了?”懷玉恍然,然后抱著胳膊冷笑,“二公子厲害。”

      “我已經說了,你該讓路了。”

      李懷玉笑道:“我說考慮讓路,又沒說一定讓路。考慮的結果是不讓,二公子請回吧。”

      說罷,無視江深那張青紅交錯的臉,回屋就關了門。

      房里很安靜,懷玉走到衣櫥前頭,拉著銅環輕輕將櫥門打開。

      徐初釀蜷縮在角落里,聞聲抬頭,眼淚吧嗒吧嗒地掉。

      懷玉搬了凳子來坐在外頭,遞給她一方手帕:“赤金也說了,我不太會勸人,你要是想見他,我放他進來,你要是不想見他,我保管他連你頭發絲也瞧不著!”

      徐初釀搖頭,又點頭。

      懷玉明白她的意思,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我罩你。”

      眼淚掉得更兇,徐初釀哽咽地拉著她的手,指尖發顫。

      幸好還有她在,不然她連躲都沒地方躲。

      嫁過來的時候母親勸過她,說高攀的日子不好過,再加上江二公子沒多少真心,她定是要吃盡苦頭。當時的徐初釀完全不畏,抱著江深的文集,眼里燦若朝陽:“我知道的,我不怕!”

      可現在她真的是知道了,情竇初開的勇氣,是沒法兒堅持太久的,越是孤注一擲滿腔熱血,就越容易追悔莫及滿懷心傷。

      與人成親過日子,是一件需要反復斟酌,不能昏頭沖動的事情。嫁的男人可以沒才華,也可以不俊朗,但一定……要會心疼人。.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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