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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春日宴 > 第44章 他比我重要?

      第44章 他比我重要?

      “……”

      低頭仔細打量她好一會兒,陸景行氣得簡直想一扇子敲她腦門上:“怎么是你!”

      懷玉很無辜:“是我不是正好么?你既不用找我麻煩,也不用找他麻煩了……”

      “那你剛才怎么不吭聲?”他咬牙,“等著看我笑話呢?”

      “不是不是。”懷玉擺手,“我是守一個丫鬟的本分呀,君上跟你說話,我插嘴就不合規矩了!”

      還規矩呢?李懷玉什么時候能把規矩當回事,他陸景行三個字倒過來寫!

      展開扇子氣呼呼地扇了會兒,陸景行沒好氣地問:“找白皚干什么?他最近正忙著呢。”

      江玄瑾道:“選仕都過了,他還忙什么?”

      “選仕過了也要忙……你怎么知道他去選仕了?”陸景行一愣,一副驚訝的表情看向他,接著眼神就有點慌亂,眸子四處轉著道,“白皚雖是以前的飛云宮面首,但他身上一無明罪,二沒有被朝廷通緝,按理說是可以參選的。”

      這一套神色轉換流暢自然,表情真實到位,看得旁邊的懷玉暗暗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江玄瑾慢條斯理地道:“本君不是來問罪的。”

      真要問罪,也不會這樣帶著個“丫鬟”親自來陸府一趟了。

      陸景行有點遲疑,捏著扇子搖啊搖,想了許久才松口道:“里面請吧。”

      江玄瑾頷首,抬步跟著往里走,不經意一側眼,就見旁邊這人一副熟門熟路的表情,像是已經來過千百回了。

      察覺到他的目光,懷玉側頭:“怎么啦?”

      “沒怎么。”收回眼繼續看向前頭,他面無表情地就跨進了花廳。

      白皚沒一會兒就來了,站在花廳里看著江玄瑾,眼神很是戒備:“君上找在下所為何事?”

      “你參選答題之時,可還順遂?”

      怎么突然問這個?白皚一臉茫然,然后皺眉道:“題目不難,答得應該不算差,但……在下也不記得自己是否落過印鑒了。”

      懷玉安靜地站在旁邊看,就瞥見江玄瑾神色微動,朝她伸出了手:“拿來。”

      她連忙將袖子里的卷子遞過去。

      “這可是你寫的?”

      接過來細細看過,白皚道:“是,這的確是在下所寫……”

      “還真是你寫的?”懷玉一臉驚訝,“但這印鑒是江二公子的啊!”

      白皚一聽,連忙翻到卷尾,一看那印鑒就皺了眉:“怎么回事?怎么會這樣?”

      江玄瑾神色凝重:“你當日答完,為何會忘記落印鑒?”

      “在下當時來不及了,抓緊最后一點時間落完筆,自己也不記得自己有沒有落印了。”白皚一臉誠懇,“可這卷子當真是我寫的,怎么會變成江二公子的?我與他都不在同一個院子考。”

      寒門和豪門是有區別的,寒門學子無身家背景,交了銀子就在個大雜院子里參考。而豪門弟子,御史在他們參考前就會將名單送給陛下過目,考試的地點是在掌文院。兩個地方相去甚遠。

      江玄瑾道:“卷子收上去,都是在掌文院里審。”

      也就是說,在審的時候兩堆卷子弄混了也是有可能的。

      “可也不能把在下的卷子落了別人的印吶?”白皚有些氣憤,“這要是君上沒拿來,在下還被蒙在鼓里。”

      的確,要是江深不說,誰也不知道這答卷是白皚寫的,一旦放榜,本該是白皚的魁首,就無聲無息地變成江深的了。

      “這倒是巧啊。”李懷玉小聲嘀咕,“卷子弄混就算了,還幫著落了個印。”

      “還能說是巧?”陸景行輕哼道,“分明是有人故意為之,欺負寒門子弟不知道事兒,拿了好卷子去給貴門中人討功名,這種事又不是頭一次發生。”

      江玄瑾問:“以前還發生過?”

      “你難道不知道?”陸景行嗤笑,“前年張家的那個魁首是個什么德性?紈绔子弟,肚子里半點墨水也沒有,怎么寫出的錦繡文章,還得了朝里一片稱贊?你真當那東西是他自己寫的不成?”

      “這只是你的推論。”江玄瑾抬眼看他,“可有證據?”

      “有證據還能放了梁思賢逍遙這么多年?”陸景行搖頭,“都是大家心知肚明卻沒法放到面上來說的事情,畢竟卷子在掌文院那群人手里,誰也看不見。”

      這倒是真的,就算是紫陽君去,也沒能看見完整的三甲卷子。

      白皚很是不忿地道:“我現在能怎么辦?去衙門擊鼓鳴冤?”

      “別。”懷玉搖頭,“你鳴冤,人家還當換你卷子的人是江二公子,可他沒有啊,他比你還生氣呢。”

      美滋滋地睡了一覺、以為自己終于逃過了入仕的江深,莫名其妙就成了魁首,他定然也很想去擊鼓鳴冤。

      江玄瑾起身,朝白皚微微頷首:“此事本君定會還你一個交代,還請按捺兩日。”

      “那好。”白皚拱手,“在下恭候君上佳音。”

      一切順利,李懷玉看著江玄瑾的側臉,輕輕松了口氣。

      兩人離開陸府,江玄瑾一路都半垂著眼,看起來有些心事重重。

      懷玉勾著他的手輕聲問:“你想什么呢?”

      “梁思賢這個人。”江玄瑾道,“才華橫溢、學富五車,很難讓人相信會做出以權謀私的事情來。”

      呵呵笑了兩聲,懷玉道:“你家二哥也才華橫溢、學富五車,寫起相思的詩句來簡直是情比海深,忠貞不二,但你看他是個專情的人嗎?”

      這個類比實在是太生動,江玄瑾被說服了:“還是得徹查一番才是。”

      “辛苦你啦。”懷玉伸手替他捏著胳膊,垂眸掩蓋了眼里的一點點心虛。

      江玄瑾沒看她,只低聲喃喃:“這個梁大人之前也與丹陽有不小的過節。”

      “怎么人人都與丹陽有過節啊?”李懷玉漫不經心地道,“她是不是做了很多的錯事,惹眾怒了?”

      錯事?的確做過很多,但有些以前認為是錯的事,現在再看,其實丹陽也有丹陽的道理。只是,她的道理不為法規所容,終究是要被桎梏的。

      想起飛云宮那抹燦爛如晚霞般的影子,江玄瑾皺眉,突然覺得心里有點沉重。

      “別想她啦!”懷玉笑著拉著他往前走,“快回去找你二哥,這事兒再慢些,指不定就橫生枝節了。”

      馬上就要放榜,江玄瑾回神,也不敢再拖延,回去江府便讓江深找印鑒,遍尋不著,又讓乘虛夜探掌文院。

      結果那印鑒還真被找著了,就在掌文院梁思賢平日的辦事桌上。

      于是第二天,江玄瑾引江深去了御前,將情況稟明,懇請皇帝徹查。

      李懷玉穿著丫鬟衣裳跟著江玄瑾去掌文院看,就見宣紙漫天,梁思賢被人押著,很是狼狽地沖他們這邊喊:“君上,下官是冤枉的啊!”

      江玄瑾看他那字字泣血的模樣,微微有些心軟,甚至想這些人是不是太粗暴了些?還沒查實,怎么就能這樣對一個學官呢?

      然而,當徐偃開堂求證于京都學子之時,看著那烏壓壓一片跪在下頭喊冤、認自己卷子的人,江玄瑾黑著臉收回了同情心。

      不止江深和白皚,這一趟選仕,寒門中有三人卷子被替,落了印的人卷子甚至被裁掉印鑒,改落他人之名。

      李懷玉看得咋舌:“真是一手遮天啊!”

      江玄瑾心情不太好,側頭問她:“我是不是太容易相信別人了?”

      懷玉一愣,眨著眼道:“為什么說這個?”

      有些疲憊地摟過她的腰,將人反抱在懷里,下巴抵在她頭頂,江玄瑾嘆息:“厲奉行如此,梁思賢也是如此,我慣以為他們是好的,結果背后都藏了這么骯臟的東西。”

      拍了拍他扣在自己腰前的手,懷玉道:“人心隔肚皮,不能全以表象定人呀。有人裝得正人君子,其實是陰險小人。而有人……看起來十惡不赦,但她說不定是一心為國。”

      頓了頓,她又笑道:“當然啦,像我這么表里如一的人,說喜歡你就是喜歡你,臉上喜歡你,心里也喜歡你!”

      悶哼一聲,江玄瑾將她抱上馬車,眼神黯淡,看起來還是很不高興。

      于是李懷玉就變著法兒地哄他:“咱們不急著回府了,讓車夫四處轉轉?”

      伸手輕揉著她的腰,他低低“嗯”一聲,將她抱到了自己腿上,半闔了眼瞧著她。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墨色濃郁的眸子藏在下頭,深邃又動人。

      懷玉看得有點忍不住,吧唧一口親在他的眼睛上。

      江玄瑾有點惱:“你干什么?”

      痞笑著摸了摸他的臉,懷玉道:“這還不明白我在干什么?那再來一下!”

      說著,扯下他的衣襟又親在他臉上。

      馬車跑得緩慢,一晃一晃的,外頭都是路過百姓說話的聲音,江玄瑾覺得這很放肆,可懷里的人卻沒管,親他還不算,手放去他的背后,一節節地摸他的脊骨。

      “再動便將你扔下去!”他色厲內荏地威脅。

      懷玉挑眉,眼里滿是戲謔:“你敢扔,我就敢大喊‘紫陽君非禮’!”

      江玄瑾一僵,立馬想將她放去旁邊。

      “你敢推開我,我也喊非禮。”懷玉笑得得意極了,一邊說一邊伸手去扯他腰帶。

      “你……”意識到她想干什么,他有些震驚。這可還是在街上,車簾晃動之間隱約還能瞧見外頭的人影。可懷里這人像是天不怕地不怕,松開他的外袍,伸手貼著中衣緊緊抱住他,高高揚著的嘴角帶著溫熱的氣息貼上他的喉結。

      “白珠璣。”他咬牙,很是嚴肅地道,“你不能在這里亂來!”

      本來還只打算調戲他一下,可一聽這話,懷玉不樂意地抬眼:“你知道有些人天生反骨嗎?你越不讓她做什么,她就越會想做什么。”

      說著,貝齒輕輕一咬他的下巴,囂張地道:“我就是這樣的人!”

      江玄瑾怒,想推開她吧,結果這人當真不要臉,一扭頭就當真朝車外喊:“紫陽……”

      街邊的百姓立馬好奇地往馬車的方向看過來。

      臉上緋紅,江玄瑾慌忙捂住她的嘴將人抱回懷里,任由她接著占他便宜。

      “可別出聲啊。”她笑得賊兮兮的,伸手鉆進他的里衣,摸著他結實平坦的小腹,像是要數清他的肌肉紋理似的,來來回回,就是不肯停。

      “你別太過分。”他聲音沙啞,貼著她耳畔恨聲道。

      想起圓房那一晚,懷玉氣不打一處來:“到底誰更過分啊?我當時那么求你,你不也沒放過我?”

      這沒羞沒臊的……在房間里同在這里能一樣?江玄瑾身子緊繃,感受著她指尖的溫度,余光瞥著前面那時不時揚起來的車簾,整個人都像是要燒起來了。

      懷玉樂了,低頭小口啄著他,手很流氓地繼續往下。

      正在駕車的乘虛倏地就聽見車廂里一聲悶哼。

      “主子?”他連忙問,“您怎么了?”

      “啊,沒事,你主子撞著頭了。”自家主子沒回答,倒是夫人的聲音從車簾后頭傳了出來,“你繼續駕車,往郊外走。”

      郊外?乘虛很疑惑,但還是領命從了。

      懷玉回頭,看著面前這低頭咬著自己肩膀的人,痞里痞氣地湊在他耳邊道:“你要小心啊,乘虛的耳朵尖著呢,可不能出聲叫他察覺了。”

      說著,手上調戲他的動作卻是沒停,甚至越發放肆大膽。

      江玄瑾看她的眼神已經是想殺人了,雙手死死地掐著她的腰,輕喘一口氣將頭靠在車壁上,一張素來冷清的臉上被艷色侵占,眼神憤怒又掙扎。

      美色無邊啊……

      李懷玉咽著唾沫想,要是當初江玄瑾不被先皇看上先封個紫陽君,她在遇見他的時候,肯定會先把他搶回飛云宮當個面首。

      可惜了,江玄瑾對丹陽是沒有半分好臉色的,還是只有白珠璣能調戲他。

      “江玠~”在他耳邊輕呵著熱氣,懷玉一邊喊他一邊逗弄他的身子,那臉上的壞笑,活脫脫就是個山上下來的土匪。

      江玄瑾被她戲弄得無力招架,身子實在難受,忍不住就張口繼續咬上她的肩膀,低低地哼兩聲。

      青珀色的織錦長袍凌亂地同淺橘色的丫鬟衣裳纏在一起,瞧著有些好看。

      時辰本就不早,等馬車晃晃悠悠地到了郊外,月亮都已經升起來了。車一停下,李懷玉掀開簾子伸出個腦袋就朝乘虛道:“去找點泉水,你家主子渴了。”

      “是。”不疑有他,乘虛很老實地就走了。

      懷玉笑著回頭,輕輕撫著江玄瑾的背,柔聲哄他:“沒人了沒人了,別惱了。”

      臉上潮紅未退,江玄瑾狠狠地瞪她一眼:“你真是……”

      “我色膽包天,不懂規矩,胡作非為!”懷玉很是坦誠地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然后伸手替他攏上外袍,“但你心情好了呀。”

      江玄瑾一怔,皺眉看著她。

      所以這么調戲他,是因為方才他心情不好?江玄瑾氣極反笑:“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信?”

      “管你信不信呢!”她撇嘴,一副無賴相。

      江玄瑾:“……”

      乘虛回來了,恭恭敬敬地把水壺遞上來:“主子。”

      掀開車簾,江玄瑾一手捏水壺,一手捏李懷玉,將她拎到路邊,沒好氣地道:“伸手。”

      懷玉乖巧地照做,就著他倒出來的水把手洗了,一邊洗一邊嘟囔:“自己有潔癖,連我也管?”

      “嗯?”

      “該洗,的確該洗!”懷玉認認真真地搓著手。

      乘虛在后頭看得一臉茫然,不是說渴了么,怎的又洗上手了?

      郊外月色醉人,懷玉懶洋洋地靠在江玄瑾懷里,打了個呵欠道:“不想回去了,就在這里歇了多好。”

      睨她一眼,江玄瑾搖頭:“不可能。”

      這地方全是草木,哪里是能住人的?

      “我也知道不可能,就是隨口說說,馬車坐得太悶了。”嘟囔兩句,懷玉動身就去爬車轅。

      然而,剛站上去,手就被人一拉。

      江玄瑾站在車轅邊,扯了她的手就翻了個身,將她拉下來背在了背上。

      李懷玉:“?!”

      “我也覺得有點悶。”他冷淡地說了一句,伸手勾了她的腿背好,抬步就往回走。

      懷玉傻眼了,后頭的乘虛也傻眼了。這是什么意思?要把人背回去不成?可從這里走回主城非得花上半個時辰,更何況他還背著一個人。

      江玄瑾的背寬闊而溫暖,讓人覺得很安心。懷玉驚訝了一會兒也就釋然了,很是輕松地將手搭在他肩上垂著,隨著他的步子一晃一晃的。

      “你真可愛。”她笑。

      江玄瑾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夸男子當用何詞,回去我好生教你。”

      “別教,教了我也覺得你可愛。”她笑得更歡,“我對你好一次,你就非要對我好一次,半點也不肯欠?”

      他不吭聲,手勾著她的膝蓋,背脊挺得很直。

      這樣的姿勢其實背上的人會很不舒服,但是李懷玉開心得很,搖頭晃腦地看著天上的月亮,鼻息間都是這人身上的梵香。

      “你背累了就放我下來啊,乘虛駕車跟在后頭呢。”

      “嗯。”

      應是應了,卻沒做,江玄瑾背著她慢慢走,當真是一路走了回去,快到江府的時候,背上的人已經睡著了。他遠遠看著江府的牌匾,勾唇笑了笑,墨瞳里盛滿了這一路上照下來的月光。

      乘虛在后頭看著,已經說不出來話了。

      梁思賢被關押候審,選仕腐敗之事慢慢暴露于人前,百姓嘩然,朝廷里更是一片嘩然,皇帝下令徹查掌文院,京都里好像就又熱鬧了起來。

      江玄瑾兩日沒上朝,坐在書房里心平氣和地抄佛經,隨便哪個大人上門來訪,都被他關在了外頭。

      懷玉磕著瓜子好奇地問他:“你這樣不見人,也不怕錯過了什么要事?”

      江玄瑾頭也不抬地道:“這個關頭來訪之人,定然不是想說是非對錯,而是論黨派平衡,不見也罷。”

      倒是看得通透,懷玉笑瞇瞇地想,能在朝廷里混跡八年,不涉黨爭還屹立不倒的,可能就只有他一個人了。

      正想著呢,乘虛滿臉惶恐地跑了進來:“主子,有貴客!”

      江玄瑾皺眉:“不是說了誰來都不見?”

      “但這個人……不能不見啊!”乘虛連連搖頭。

      江玄瑾一頓,放了筆抬眼往外看,就見一個穿著暗黃色常服的人站在外頭,身邊只跟著一個侍衛。

      臉色微變,他跨步出去就將人迎了進來。

      “您又在胡鬧什么?”

      李懷麟愁眉苦臉地看著他,無奈地道:“朕實在拿不準主意,君上又不進宮,他們又不讓朕事事問君上看法,故而朕只能出來尋你了。”

      李懷玉倏地就從軟榻上站了起來。

      注意到她,李懷麟微微一笑:“君夫人也在?”

      “給陛下請安。”懷玉神色嚴肅,看了一眼他身邊的人,忍不住道,“您這樣出巡,實在危險。”

      “也不能怪朕不愛重性命。”李懷麟苦笑,“但要是想帶上一隊侍衛出來,就得先跟宗正報備,再等他們商議定奪出巡路線和儀駕……朕覺得這樣來輕松些。”

      輕松是輕松了,可命也難保了!李懷玉臉色很難看,她這弟弟是被她護得太好了,真當皇帝是可以隨便在街上亂晃的?想取他性命的大有人在,叫人看見他,還不得跟餓狼撲羊似的?

      心跟著吊起來,懷玉左右看了看,小聲吩咐乘虛和御風:“帶好人,準備等會送陛下回宮。”

      江玄瑾還沒開口就被她搶了話,斜她一眼,點頭示意乘虛御風照做。

      李懷麟小聲道:“朕這一路上過來都沒什么問題,君上和夫人不必這樣緊張。”

      懷玉很想罵他,然而現在身份不對,她沒法開口。幸好江玄瑾跟她想法差不多,開口就替她斥了:“身為社稷之主,豈可如此輕慢?”

      “……君上息怒。”一被罵就忘記自己是皇帝,李懷麟心虛地低了頭,“朕以后定然注意。”

      江玄瑾皺眉看著他:“陛下究竟為何事而來?”

      想起正事,李懷麟抬起了頭:“學官梁大人一事,朕覺得徐偃說的是對的,既已查出他徇私舞弊以權謀私,那就當予以嚴懲,發配邊關。但柳廷尉說此事尚有蹊蹺的地方,讓朕三思。柳大人一向公正,被他這么一說,朕又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江玄瑾道:“您既然覺得徐偃說的是對的,又為何要理會柳云烈的說法?”

      “可他……”

      “柳云烈為人如何,與掌文院這案子有關嗎?”

      “沒有。”

      “既然沒有,他也沒有拿出證據反駁徐偃審查的結果,您為什么會拿不定主意?”江玄瑾不滿,“竟然還冒險出宮?”

      李懷麟被兇得有點忐忑,完全沒了在朝堂上的霸氣,低著頭可憐巴巴的,看得懷玉有點不忍心了,端了茶就去放在江玄瑾手邊,打斷他的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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