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已經感染,顧北辰發起了高熱,意識不清下一直呢喃著蘇碧云的小名。
“阿辰,堅持住…”
蘇碧云的聲音一直在顫抖,她拿出縫合的針線,強迫自己穩住心神,卻在握住針的那一刻抖的不行。
云遙子推門走進來,瞧見蘇碧云這副模樣,重重嘆息一聲。
他將針接過來,目光挪到顧北辰的后背上時,波瀾不驚的眼睛里閃過一絲錯愕。
難怪徒弟下不了手,顧北辰的后背實在是…有些難以啟齒。
“顧小子真是重情重義,他這是連命都不想要了,也要護住你,老夫佩服。”云遙子將銀針放在燭火上烤了烤,一邊大義凜然的說著,一邊將針穿進皮肉,仔細縫合起來。
顧北辰呼吸粗重,背后的疼痛險些讓他清醒過來。
蘇碧云連忙握住他亂動的手,低聲呢喃著:“別怕,我在這兒。”
聽著她聲音里的哭腔,云遙子也格外難受。
以最快的速度縫合完那些傷口后,云遙子端來一碗藥,放在桌上。
“把那碗安胎藥喝了,你今日情緒受了不小的波動,對胎兒有影響。”
蘇碧云擦了把眼淚,乖巧的喝下那藥,眉頭微微皺起。
今日的藥似乎和以往的味道不同。
察覺到蘇碧云細微的變化,云遙子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下一瞬,又從懷中取出一個紅色的小瓷瓶。
“荊州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的情況實在不適合前往那種地方,這次我替你去。”
“這小瓷瓶里是安胎藥,每日辰時服下,連續服上兩月,你和胎兒都不會有影響。”
聽了這話,蘇碧云感激的收起瓷瓶,卻又神色凝重的說道:“我怎么能讓您涉險呢,這次的瘟疫沒那么簡單,恐怕與北越有關,若您貿然出現在荊州,毒醫一定會發現您的蹤跡…”
剩下的話,蘇碧云沒敢再說下去。
“師傅,有你的安胎藥,我便沒有后顧之憂了,陛下早已下了圣旨,讓我今夜啟程。”
說到這里,蘇碧云滿眼擔憂的朝著床榻上的顧北辰看去。
她吞了口口水,將嗓中的哽咽吞了下去,勉強開口道:“還請師傅照顧好他,他現在還發著高燒,并沒有度過危險期。”
聽了蘇碧云的話,云遙子也只好點頭。
“蘇丫頭,你一定要小心,這次的瘟疫不簡單,你不能有事。”
蘇碧云點了點頭,依依不舍的看向床榻上的人,眼底劃過一滴晶瑩的淚水。
馬車即將離府時,上官文雅也背著個包裹跟了上來。
看到上官文雅,蘇碧云眼中閃過一抹錯愕。
“上官姑娘,我這次要去的地方是荊州,你身體虛弱,還是留在府中等我回來吧。”
上官文雅搖了搖頭,將包裹放在馬車上,氣定神閑的說道:“顧世子已經倒下了,你一個弱女子獨自前往荊州,我不放心。”
聽了這話,蘇碧云心中滿是感激,只是眼前的人,身子比她還要虛弱,實在不宜去那種地方。
“你不必顧慮我,我自小體質特殊,雖百病纏身,卻有一個好處,莫說是死人的瘟疫,就算是百倍的毒藥,也不能輕易要了我的性命。”
知曉蘇碧云的顧慮,上官文雅如是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