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房內,蘇碧云側躺在軟塌之上,垂眸凝視著自己的雙手。
兩只手上纏著厚厚的紗布,微微動彈幾下,疼痛感瞬時蔓延至心間。
聽到外頭的腳步聲,蘇碧云神色微變,掩去了眼底的愁緒。
她偏過頭去,看向另一方,不知該如何與顧北辰相處。
顧北辰三步并作兩步走到榻前,見美人背對著自己,腳步忽然頓住。
他單膝跪在地上,雙手扶在蘇碧云的的肩膀上,沉吟開口:“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若那時我在府中,母親絕不會對你用刑。”
蘇碧云雙肩微顫,轉過身來看向他,見顧北辰臉色發青,也知他昨夜一夜未眠。
“夏蘭方才同我講過了,陳姑娘性命堪憂,只是我這手…”
蘇碧云垂下眸子,朝著雙手看去,眼底帶著幾分遺憾,“怕是不能替她施針了。”
提到陳秋秋,顧北辰鳳眸微沉,眼底閃過一絲復雜。
“此事不重要,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將你身上的傷養好。”
顧北辰看向她的患處,見紗布沒有滲出血來,這才松了一口氣。
“我已經和母親談過了,她不會再為難你。”
蘇碧云美眸微抬,神色動容的看向他,“你何必為了我,同夫人鬧別扭。”
昨夜顧北辰大鬧主院的事兒,蘇碧云也從夏蘭口中知曉了。
“阿辰放心,我傷的并不重,如今要擔心的,是陳姑娘。劉大夫方才來過,他說陳姑娘沒有中斷腸草的毒,似是舊疾復發。”
提起這事,蘇碧云眉頭緊鎖,遲疑開口,“只是上次給陳姑娘施針時,我已經將她體內的余毒處理干凈了,除非…”
“除非有人又給了下了那種毒。”顧北辰接話道。
蘇碧云點了點頭,神色有些復雜。
昨夜真是多事之秋,侯府,東宮,成王府三地,同時發生意外,若說不是人為…她一點也不信。
“這些事,交由我去探查,你只管安心養傷。”
見蘇碧云擰眉不語,顧北辰抬手在她眉間輕輕摩挲幾下。
“可…陳姑娘的病不能再拖了。”
蘇碧云擔憂說道。
顧北辰神色如常,“我會為她另尋名醫診治,我的人已經離京了,說不定過不了幾日,就能找到云遙子。”
提起云遙子,蘇碧云神色黯然幾分,師傅行蹤縹緲,哪里是他們輕易能找到的?
這些話,不過是顧北辰對自己的托辭。
“阿辰…”
蘇碧云的話還沒有說出口,瑯苑外忽然傳來一陣急報。
“圣旨到!”
一道尖銳的響聲刺破廂房內的平靜,顧北辰身形一僵,僵硬的轉過身去。
榻上的蘇碧云眉頭緊鎖,心中忽然涌上一股恐懼。
顧北辰來不及思索,走出廂房接旨。
瑯苑內,宣紙的公公手持明黃卷軸,身后跟著兩隊禁衛軍,顧北辰雙膝跪地,心中隱隱有所察覺。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聞鎮國侯世子顧北辰與嶺南陳氏女洽談甚歡,堪稱良配,特賜婚約,恩準兩日后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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