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他已經來了好幾次，只是皇帝泛起執拗來，誰也不見。

“太子殿下，您還是勸勸世子吧，陛下這幾日心情不好，要是惹怒了陛下，世子說不定還會受到懲罰。”

看到太子之后，張公公連忙勸道。

太子卻沒有理會他，直接將傘撐在了顧北辰的頭頂上。

“顧兄，多少吃些東西吧，若是你也倒下了，還有誰能為蘇姑娘求藥？”

太子從懷中掏出幾塊桂花糕，示意顧北辰吃下。

顧北辰卻固執的不肯吃，他又朝著御書房叩首，聲音沙啞的說道：“請陛下賜臣千年雪蓮，臣愿用任何東西交換。”

他自然知道陛下這般為難是為了什么。

聽了顧北辰的話，太子眼中閃過一抹震驚。

攥著油紙傘的手微微顫抖。

“顧兄，你真的想好了？”

顧北辰知道，若是沒有了虎符，侯府便會成為任人拿捏的柿子，但那顆千年雪蓮，是西域進貢的珍寶，整個大周僅此一株，皇帝有的是時間與自己周旋，但蘇碧云等不了了。

顧北辰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蘇碧云躺在床上的模樣。

那張本就蒼白的臉，更無血色。

已經過去兩天了，若是明日再拿不到那顆千年雪蓮，蘇碧云就沒命了。

“殿下，眼下我已經顧不得其他了，若是碧云死了，這一切又有什么意義呢？”

顧北辰苦笑一聲，那雙布滿了血絲的眼睛中，閃爍著萬般無奈。

太子深吸了一口氣，終是重重嘆息一聲：“罷了，這都是你的選擇，孤無權干涉。”

就在顧北辰想要再重復一遍時，那扇緊閉的房門總算是打開了。

李公公小跑著走出來，看到顧北辰這般狼狽的模樣，著實吃了一驚。

“顧世子，陛下宣您進去呢。”

聽了李公公的話，顧北辰心中一喜，他連忙起身，卻因為動作過大差點跌倒。

好在太子虛扶了一把，顧北辰穩了穩心神，拖著狼狽的雙腿走了進去。

御書房內，濃重的龍涎香氣幾乎令人窒息。

皇帝端坐在龍案后的椅子上，手中捏著一串佛珠。

他好整以暇的朝著顧北辰打量過去，曾經的天之驕子，此刻卻像一只落湯雞，狼狽不堪。

皇帝眼中閃過了一抹快意，輕笑一聲，將那串佛珠扣在了龍案上。

“顧北辰，為了一個妾室值得嗎？”

皇帝的聲音里帶著幾分嘲諷。

顧北辰抬起頭，直視著皇帝的眼睛，神情認真的說道：“臣從來沒把她當做妾室，她是臣的妻子，陛下若肯賜藥，臣愿意付出任何代價。”

“任何代價？”皇帝微微瞇起眼睛，嘴角的笑意卻壓不住了。

“哪怕是虎符，你也肯交換嗎？”

顧北辰的瞳孔猛然收縮，卻在一瞬恢復平靜，他早就知曉皇帝打的是虎符的主意。

只是親耳聽到，又覺得悲涼。

飛鳥盡良弓藏，這是武將的宿命。

皇帝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變化，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那雙大手在龍案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著：“怎么，愛卿是舍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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