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燒熱了的碳火，在幽暗的天牢里，散發著地獄巖漿般的詭異。

被綁在十字架上的曹靖然，儼然成了血人模樣。

手指般粗細的鐵鏈穿透了他的琵琶骨，將人死死鎖在十字架上，兩條胳膊像是沒了骨頭，毫無生機的垂落在身側。

唯有胸膛上微若的起伏，證明他還活著。

行刑的獄卒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小心翼翼的走到宇文照身旁，神色為難的說道：“小將軍，他還是不肯說…”

宇文照被這聲音吵醒，直接揚起鞭子，抽在了那獄卒身上。

“廢物！這點小事你都干不好！”

宇文照冷冷瞪了他一眼，隨即跳下躺椅，目光悠悠的盯著那具渾身是血的軀體看了半晌。

“倒是個硬骨頭！”

這樣執拗的性格，竟讓他無端想起顧北辰來。

“曹靖然，本將軍還是那句話，若是你承認自己的身份，在這份狀詞上簽字畫押，我可以饒你一命，不僅如此，我甚至可以給你黃金千兩，讓你后半輩子無憂。”

宇文照朝著曹靖然走近幾步，聲音里滿是誘惑。

只是這樣的誘惑，曹靖然并不稀罕。

他咳出一口血水，冷笑兩聲，才艱難開口道：“將軍別白費力氣了，小人雖然沒讀過什么書，卻也知禮義廉恥，侯爺世代征戰，保衛大周領土，小人怎么能為了自己的私欲，讓這樣的大英雄含冤？將軍不如給我一個痛快吧。”

說完這話，曹靖然直接閉上了眼，神色中毫無畏懼，竟愿意坦然赴死。

“你…”

見曹靖然這幅寧死不從的模樣，宇文照眸色越發狠厲，直接將手按在他的鎖骨上，用力扯動著那鎖鏈，大吼一聲：“你不要以為自己這么忠心，顧北辰就會來救你，你不過是鎮國侯的私生子罷了，他巴不得你消失呢！”

無盡的疼痛，幾乎讓他昏厥過去。

“好，這是你逼我的！”

宇文照冷笑一聲，一把松開那鎖鏈，朝著身后的獄卒吩咐：“去把那狀紙拿來，既然你不想活，那本將軍就滿足你！”

獄卒聽話的拿來狀紙，再三斟酌下，還是說道：“將軍，若是曹靖然死了，那就死無對證了，萬一鎮國侯不認這狀詞，不就前功盡棄了嗎？”

聽了這話，宇文照冷冷瞪他一眼：“你以為本將軍不知道這個道理嗎？陛下已經說了，若是明日之前還審問不出結果，就拿我試問！”

他自然想讓曹靖然活著指正，但…

宇文照眸色一沉，眼中閃過一抹殺意。

“給他個痛快吧，如此風骨，本將軍著實佩服。”

他擺了擺手，命獄卒取出一把鋒利的劍。

白刃正要刺進曹靖然的心臟時，天牢的大門忽然被人推開。

一只短劍從虛空擲來，正好打在那白刃之下。

宇文照剛要破口大罵，卻在轉過身的瞬間，看到了顧北辰與蘇碧云。

“顧北辰，你是來劫獄的？”

看到他的瞬間，宇文照眸色一喜。

“劫獄還要帶個女人，你倒是高估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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