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姨娘剛想將藥遞出去,見姜潯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又悻悻縮回手,神色中滿是愧疚。
“昨天夜里柴房外頭守衛森嚴,我…我實在進不來,今日有不少貴人來府上拜年,夫人忙不過來,無暇顧及這里,我才來碰碰運氣。”
林姨娘解釋著自己的來意,又朝著蘇碧云看了過去,眼淚簌簌的往下掉。
“今日這事多虧了您,您的大恩大德妾身沒齒難忘。”
林姨娘一邊說著,一邊跪在地上,朝著蘇碧云磕了個響頭。
蘇碧云連忙將人扶起來,寬慰道:“姜潯同澈兒是好友,再說了,我也喜歡姜潯這個孩子,只是舉手之勞罷了。”
蘇碧云勸了好一會兒,林姨娘這才緩過神,隨手抹了把眼淚,擠出了一個笑容。
陽光透過柴房的窗戶,稀稀疏疏的照了進來,打在了林姨娘的臉上。
林姨娘的確有副好面孔,長長的睫毛在陽光的照射下,微微顫動,那雙靈動的眼睛似乎會說話。
“走吧,姜潯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若是再待下去,會被夫人的人發現的。”
眼看著時辰不早了,蘇碧云又將那件染血的里衣披在姜潯身上,朝著林姨娘說道。
林姨娘面露不舍,卻又知曉強行留在這里,會給蘇碧云帶來麻煩,只好點頭應下。
兩人出了柴房,一路朝廂房走,待換好衣裳后,見林姨娘還沒離開,蘇碧云眉頭微擰。
沉默一會兒后,林姨娘忽然朝蘇碧云看了過去,她咬了咬唇,神情有些猶豫。
“姨娘是有什么話要對我講嗎?”察覺到林姨娘的猶豫,蘇碧云輕聲問道。
林姨娘點了點頭,壓低聲音說道:“妾身的確還有一事相求,只是…”
“無妨,索性現在也沒事,你且說來聽聽。”
蘇碧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朝著林姨娘看去。
聽了這話,林姨娘從懷里掏出一封皺巴巴的信,娓娓道來:“妾身有個同鄉好友,是雄州人,雄州前些日子接連下了好幾場雪,他家中受了災,想來京城里尋個差事投奔妾身,只是…”
說到這里,林姨娘嘆息一聲,漂亮的眼睛里閃過一抹無奈,“只是妾身在府中舉步維艱,甚至都不能出府,實在是無能為力。”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朝著蘇碧云磕了個頭,柔弱說道:“妾身也沒什么朋友,只能厚著臉皮求求姨娘,您發發慈悲,讓他去侯府打雜可好?”
蘇碧云本想拒絕,只是對上林姨娘那雙溫柔似水的眸子,拒絕的話忽然說不出口了。
也不知道為什么,那雙眼睛似乎有一種魔力,讓人難以拒絕。
她清了清嗓子,猶疑問道:“此人姓甚名誰,今年多大了?”
見蘇碧云沒有拒絕,林姨娘連忙回道:“他叫曹靖然,今年十九歲了,他力氣特別大,是個老實本分的莊稼人。”
“好吧。”
看著林姨娘如此舉薦此人,蘇碧云只好應了下來,將那封信接了過來。
“過了初六讓他來府上吧,就說是我允許的。”
見蘇碧云答應了,林姨娘破涕為笑,又要給她磕頭,不過這次被蘇碧云攔下了。
“你我同為姨娘,按理說,你還是我的長輩,莫要亂了禮法。”
蘇碧云輕聲勸慰。
林姨娘苦笑一聲,她這樣的賤妾,算什么長輩。
雖然蘇碧云也是妾室,但顧北辰寵妾的名聲響徹了京城的各個角落,這京城里,哪個做妾室的沒羨慕過蘇碧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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