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孝敬您二位的,還請通融老婆子同他說兩句話。”
薛夫人卑微的掏出兩張銀票,塞進了官差手里。
看在銀票的面子上,官差擺了擺手,“行程不能耽擱太久,只給你一盞茶的功夫。”
薛夫人連連點頭,謝恩后跑到薛崇景身旁。
見他身上只穿著一層單薄的囚衣,薛夫人忙給他蓋上一件厚重的棉襖,眼淚簌簌落下。
“娘的崇景啊,你怎么就落到了這種田地。”
薛夫人一邊哭著,一邊替薛崇景擦去臉上污穢。
只是在牢里待了三日,薛崇景的精神氣去了大半。
他雙目無神的盯著遠方,似是失了神智。
“崇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你還活著,就有希望。”
薛夫人緊緊握住薛崇景的手,又將沉甸甸的包袱放在他懷中。
“娘把府上值錢的東西都變賣了,連上宅子一共賣了一千多兩,這里是兩百兩,你拿著路上花,娘這一路會跟你一起北上,你在哪娘就在哪陪著你。”
這句話,終是喚醒了薛崇景的神智。
薛崇景抹了把淚,一把將薛夫人抱在懷里,保證道:“娘你放心吧,兒子會珍重的,子衿的孩子畢竟留著薛家的血,只要我好好表現,總有一日會回來的,等那個老家伙咽氣了,孟府的產業遲早是咱們的!”
“好,娘相信你!”
見兒子重燃希望,薛夫人心里也踏實了不少。
她還想再說些什么,兩個官差走上前來,跨馬走在前頭。
薛夫人一直不遠不近的跟著他們,瞧見在薛崇景在雪地里艱難前行,薛夫人的一顆心都在滴血。
她摸了摸手里的銀票,打算上前同官差交涉,給薛崇景也買匹馬。
只是薛夫人還沒走幾步,林子里忽然跳出兩個黑衣人來,兩個官差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黑衣人手里的長刀捅穿。
看到這一幕,薛夫人嚇得跌倒在地,神色驚恐的喊不出聲來。
她用力的朝薛崇景爬去,卻比不上黑衣人的速度。
只見其中一個黑衣人揮動著手里長刀,刀光一閃,薛崇景的人頭便滾落到地上,那雙眼睛仍舊死死瞪著,許久都沒合上。
“走吧,向王爺復命。”
黑衣人隨意拿出一個木匣,拎起薛崇景的頭發,扔進了木匣里。
兩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倒是沒發覺雪地里還藏著一個人。
薛夫人早就被眼前的一幕嚇傻了,她費了好大力氣才爬到薛崇景的尸身前,看著那具冰冷的尸體,薛夫人竟然哭不出來了。
她恨,恨京城里的每一個人!
明明前幾日薛府日子美滿,崇景也要準備來年的春闈,為何會變成如今這幅光景!
日暮西垂時,一個精致的木匣被送到了孟太傅府上。
孟太傅正在書房同孟子衿選定孩子的名字,管家來報,說是成王送禮來了。
孟太傅下意識說了句“不見”,卻見孟子衿皺了皺眉。
“父親,成王心胸狹窄,咱們不能將關系處僵了。”
聽了孟子衿的擔憂,孟太傅只好命人進來。
“竟然是李大人,真是有失遠迎。”
看到門口的李素,孟太傅挑眉冷笑一聲。
李素手中端著個錦盒,恭敬的將盒子放在桌案上,這才說道:“王爺聽聞太傅喜添外孫,特命下官送來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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