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蘭撇了撇嘴,氣鼓鼓的說道:“我只是潑水去去晦氣。”
春桃嘆息一聲,無奈的朝她看去,又示意夏蘭看向廂房。
廂房內,蘇碧云斜靠在軟塌上,看著一支白玉簪子出神。
那是顧北辰送她的第一份禮物,也是從那時起,她波瀾不驚的心田為之泛起漣漪。
只是她一從開始就勸誡過自己,最先愛上的人是輸家。
身為妾室,理應本分。
她又有什么資格阻止世子娶妻呢?
只是她生來驕傲,在這世上,最不該相信的,就是情愛。
她絕不容忍自己成為母親那樣的人,她的余生不該被困在一個小小的宅院里,成為旁人家庭美滿的陪襯品。
顧北辰與陳秋秋的婚事已成定局,她無法更改。
但她…是時候離開了。
“夏蘭…”
廂房內,傳來蘇碧云的呼喚聲。
原本還在院子里發火的夏蘭連忙應了一聲,放下水盆走進廂房里,朝著蘇碧云問道:“姨娘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蘇碧云搖了搖頭,語氣緩和的說道:“扶我去趟攬月閣。”
聽了這話,夏蘭愣在原地沒有動彈,她咬了咬嘴唇,不情不愿的說道:“姨娘還要去給陳小姐治病嗎,您都成這樣了!”
她不明白姨娘為何這么善良,即使被陳小姐搶走了夫君,也會大度到去給陳小姐治病。
蘇碧云眉頭微皺,神情里透著幾分怒意,“這是命令,帶我去。”
她鮮有這般疾厲色的時候。
夏蘭賭氣離開,卻被春桃攔下。
春桃伸手在她頭上戳了一下,眼底帶著怒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姨娘是什么樣的人?若你不帶她去,難不成讓她自己拄拐去嗎!”
夏蘭冷哼一聲,“我方才見世子去了攬月閣,若是姨娘這個時候過去,看到他們兩人…一定會傷心的。”
“那又如何,難道姨娘看不到,她就不會傷心了?”
兩人談話間,蘇碧云已經走下榻,費力的穿著繡花鞋。
春桃連忙走過去,忍著傷痛替她穿好了鞋子。
夏蘭深吸了一口氣,又不忍姨娘自己穿衣裳,只好認命的上前服侍。
攬月閣中,劉大夫冷汗直冒。
再施過三次針后,吐血昏厥陳秋秋總算醒過來了。
見她臉色成灰敗之色,劉大夫重重嘆息一聲。
“世子,有什么想說的,您盡快同陳姑娘說吧,她怕是…”
劉大夫說著喪氣話,躲到了一旁開藥。
顧北辰眉頭緊鎖,額頭上青筋凸起,久久不能平息。
“北辰哥哥,我可以這樣喊你嗎?”床榻上傳來陳秋秋虛弱的聲音。
顧北辰沒有反駁,見她要坐起來,顧北辰順從的坐在榻上,將人扶起來,讓她依靠在自己懷中。
陳秋秋的身子很輕,臉頰上的肉快要消失不見了,隱約能看出髖骨。
她重重咳嗽兩聲,整個身子都在跟著顫抖。
“北辰哥哥,嫁衣我怕是不能親手繡了,也不知我還能不能撐到咱們大婚那天。”
陳秋秋費力說著,眼中帶著幾分期許。
“蕓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