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
蘇碧云別過頭去,臉頰染上幾抹緋紅。
云遙子卻正色幾分,“你們兩個身體多虛弱,不用我提醒吧,最近別做那事。”
聽了這話,顧北辰這才收回心神,從榻上起身。
卿卿這么虛弱,他真禽獸!
蘇碧云眸色一轉,呢喃道,“兩個?”
她急忙朝顧北辰看去,緊張問道,“世…阿辰受傷了?”
顧北辰朝她笑笑,“沒有,別聽他瞎說。”
云遙子卻撇撇嘴,直不諱,“這傻小子聽說你失血過多,愣是個贊取了四海碗血,若不是我攔著,你怕是看不到他了。”
云遙子一邊說著,一邊拿手比劃起海碗的大小。
聽了這話,蘇碧云眸色一怔,她搶過顧北辰故意背到身后的那只手,看到手腕上那條扭曲的傷疤,不由心口一痛。
他怎么這么傻,才放了血,又要不眠不休的將人送出城,難怪…難怪他臉色如此難看。
蘇碧云抬眼朝顧北辰看去,細看之下,顧北辰臉上的蒼白不比她少。
滾燙的淚水劃過臉龐,滴到榻上,暈染一片水漬。
“卿卿,沒事的,一點也不疼。”
見她落淚,顧北辰有些慌了。
他急忙抬手替她擦去眼淚,卻被人強制按在榻上。
“睡吧。”
蘇碧云輕聲呢喃,朝門口的云遙子瞥了一眼。
云遙子嘿嘿笑了兩聲,搖著蒲扇悄悄退出屋子。
“神醫!?”
見云遙子從里屋走出來,守在外頭的夏蘭著實吃了一驚。
……
一夜好夢,天光大亮。
昨夜的一場大雨似是將所有污穢沖刷干凈,瑯苑里一片祥和。
夏蘭照舊在院子里收集露水,便見春桃腳步匆匆的朝主臥走去。
“春桃姐姐,發生了何事,你怎么這般慌張?”
夏蘭急忙上前問詢。
春桃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道,“伯夫人自盡了。”
“什么!”
夏蘭急忙捂住嘴,驚恐的朝小院那里看去。
昨日將白霜霜母女從羽林衛的營帳里救出來后,他們干脆將人帶回了侯府。
春桃嘆了口氣,“夫人那般身份,受了此等大辱,怎肯茍活。”
“白姑娘自從回來便沒再開口說過一句話,眼下姨娘又病著,伯夫人身份特殊,我想請示世子,這事該如何處置。”
春桃無奈嘆息一聲,幾日前還風光無兩的世家夫人,如今只能由一塊草席裹著下葬,真是世事無常。
春桃一直等在外頭,約摸一刻鐘后,屋內的人起身了。
將實情稟明后,蘇碧云眸色一沉。
察覺到她的情緒,顧北辰伸出手,在她肩膀上輕輕一拍。
“好好將人安葬吧,若是白霜霜愿意,你可以留她在府上做丫鬟,剩下的事,我去處理。”
顧北辰還有公務在身,寒暄兩句后便離開了。
蘇碧云沒再耽擱,梳洗完后急忙去了小院。
霜月一直守在院子里,見蘇碧云來了,無奈嘆息一聲,“白姑娘不讓奴婢進去,伯夫人的尸身還在榻上呢。”
蘇碧云點點頭,輕手輕腳的走進屋中。
帷幔未掀,屋子里漆黑一片。
隨著房門被推開,晨光悉數灑進來,蘇碧云這才看清跪坐在榻前的白霜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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