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七號房外,顧云安剛推開房門,準備去用早膳,便看到廊下杵著一個身影。
    那人穿著深紫色的四品文官常服,身形微胖,一張圓臉上此刻堆滿了惶急和汗水,正是戶部侍郎穆正清。
    他一見顧云安出來,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三步并作兩步搶上前,噗通一聲就跪倒在顧云安面前的地板上,聲音帶著哭腔:
    “殿下!七殿下!老臣教子無方,罪該萬死!罪該萬死啊!”穆正清一邊說,一邊砰砰磕頭,額頭瞬間就見了紅,
    “景深那孽障昨夜豬油蒙了心,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老臣老臣實在不知情啊!求殿下開恩!念在景深年幼無知,只是一時糊涂的份上,饒他一命吧!老臣愿傾家蕩產,補償殿下!只求殿下在秦老將軍面前美幾句,放那孽障一條生路!”
    他磕得又快又急,涕淚橫流,一副痛心疾首、悔不當初的模樣。若非顧云安早知此人城府深沉,又得系統暗中提醒此人心跳平穩、氣息未亂,只是裝腔作勢,恐怕還真要被他這副可憐相騙過去。
    顧云安小小的身子站在門口,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地哀求的穆正清,臉上適時地露出一絲孩童般的茫然和無措。
    他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聲音帶著幾分軟糯和不解:“穆穆大人?你跪在這里做什么呀?還有景深哥哥?他怎么了?昨晚不是有壞人闖進我房間想欺負我嗎?外公說都抓起來了呀?難道難道景深哥哥也是壞人?”
    他歪著頭,一臉天真無辜。
    穆正清磕頭的動作猛地一僵,抬起頭,看著顧云安那張寫滿“困惑”的小臉,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他老臉漲紅,嘴唇哆嗦著,準備好的說辭全被這裝傻充愣給堵了回去。
    “殿殿下”穆正清強壓著火氣,還想再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