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編劇。”陸知微放下茶杯,第一次正視她的眼睛,聲音很輕,卻像雷落在屋檐上:
“我只是個送信的人。”
他說這話時,沒有煽情,沒有解釋,甚至沒有多余的表情。
可那一刻,所有人都覺得脊背發麻。
程墨,那位一向以冷峻著稱的獨立影評人,猛地從筆記本上抬起頭,筆尖停在半空。
他原本只是來采寫一篇行業觀察稿,現在卻感覺手心出汗。
他盯著陸知微,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這個人。
“你的意思是”程墨聲音干澀,“這些故事,是你‘經歷’過的?”
陸知微沒回答。但他也沒有否認。
秦昊,那位年近六旬的抗戰史學者,緩緩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梁,喃喃道:“難怪難怪你能寫出‘北平電波中斷前三十七秒’的細節。那種頻率波動,那種摩爾斯電碼被打斷的方式只有當時在西山監聽站值班的老兵才知道。”
他抬頭,眼中竟有淚光:“我父親,就是那個值班員。”
空氣凝固了。
良久,秦昊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我建議成立‘口述影像檔案計劃’。這不是娛樂項目了。這是搶救性記錄——那些本該被遺忘,卻被某種方式‘保留下來’的歷史切片。”
老吳突然站起來,聲音粗啞:“我把審訊戲的原始母版留下來了。不用數字存檔,我用膠片封存。三十年后,如果還有人想看,讓他們用最原始的方式放一遍——看看是不是還能聞到鐵銹味。”
蘇晚晴一步步走向陸知微,腳步很輕,卻像踏在心跳上。
“所以你一個人,在夢里活了幾輩子?”她望著他,眼里不再是崇拜,不再是感激,而是一種悲憫的共鳴,“你看過那么多生死,聽過那么多秘密卻一直不說,只是把它們寫下來?”
陸知微看著她,終于露出一絲疲憊的笑意:“現實太吵了。夢里安靜。”
“可你現在愿意說了。”她輕聲問,“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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