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先生,”他聲音低沉,“我本來是想扒你的黑料。”
陸知微懶散地靠在椅背上,手里轉著一支銀色鋼筆,嘴角掛著若有無的笑:“然后呢?”
“然后我發現你說的一切,都能對得上。”程墨抬眼看他,“你不光知道沈硯這個人,你還知道他本名叫沈延山,浙江紹興人,1920年生,黃埔十九期。你知道他左耳后有一道疤,是因為小時候爬樹摔的;你知道他最怕雷聲,因為六歲那年親眼看見父親被雷劈死在田里。”
他頓了頓,聲音有些發顫:“這些,你在劇本里一筆沒提。可我在浙東抗戰檔案館查到的私人日記里,一字不差。”
空氣驟然安靜。
陸知微垂下眼,輕聲道:“他還喜歡桂花糖。”
程墨猛地抬頭:“什么?”
“沈硯。他每次打仗前,都會塞一塊桂花糖在嘴里。”陸知微緩緩道,“甜的,能壓住血腥味。”
程墨的手抖了一下。
他確實看到了那本日記的最后一行——
“明日出擊,袋中尚余兩粒桂花糖,留一粒給春天。”
他沒告訴任何人。
包括蘇晚晴。
可眼前這個從不做功課、總是一副漫不經心模樣的富二代,卻像親身經歷過一樣說出來。
“你到底是誰?”程墨聲音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