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陸知微的住所。
她緩緩放下手機,望著漆黑的屏幕,仿佛看見某個在夢中活過千百次的男人,正隔著現實的迷霧,靜靜注視著這一切。
夜漸深,辦公室只剩她一人。
意識模糊間,眼前浮現那個穿灰色長衫的男人背影,站在雨中的碼頭,一步步走入黑暗。
突然——
手機震動。
蘇晚晴猛然驚醒。
辦公室漆黑,只有電腦屏幕散發著微光。
窗外雷聲滾過。
她顫抖著抓過手機。
鎖屏界面跳出一封新郵件:
發件人:ldread
標題:你說的故事,我活著走出來過
正文只有一行字:
明早十點,半島咖啡廳,靠窗第三桌。
我不接受視頻,也不說第二次。
沒有落款。她立刻在瀏覽器輸入這個域名——頁面無法打開。
根本不存在的郵箱后綴。
可這封郵件,真真切切地躺在收件箱里。
她盯著那串字符,呼吸變重。
這不是惡作劇。
這是來自那個“寫夢之人”的召喚。
她忽然想起昨晚夢中那個背影在男人即將消失前,她似乎聽見了一聲極輕的嘆息:
“婉清,我又來了。”
那是她從未讀過的劇情。
可它發生了。在她的夢里。
次日上午九點半,晨光微熹。
半島咖啡廳坐落于江畔老街區,安靜得像個被遺忘的角落。
蘇晚晴提前抵達,選了個隱蔽的位置。
十點整。
玻璃門被推開,風鈴輕響。
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亞麻襯衫皺得像剛從床上爬起,袖口卷到手肘,領口松垮,露出鎖骨處一道淡淡的舊疤。
他手里拎著外帶咖啡,步伐從容,仿佛時間從不曾催促過他。
他徑直走向靠窗第三桌,坐下,點燃一支煙。
火光在他指間亮起的剎那,蘇晚晴看清了他的臉。
陸知微。
那張曾在慈善晚宴上一閃而過的面孔,此刻顯露出一種接近殘酷的清醒。
“你拍不了這個故事。”他吐出一口煙霧,聲音低啞。
蘇晚晴猛地抬頭:“為什么?”
他緩緩抬眼,目光穿過裊裊煙霧,落在她臉上。
“因為你不知道,白鷺最后活下來了,但他每年清明都會去提籃橋監獄舊址燒一封信——寫給那個替他死的女人。”他頓了頓,煙灰輕落,“這段沒寫進劇本,是你昨晚夢到的,對吧?”
蘇晚晴瞳孔驟縮,手指死死扣住桌沿。
她昨夜確實做了那個夢。
而這個世界上,本不該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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