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在被王爺“敲打”過后,王樂汀并沒有消沉。
她依然是這個王府的女主人,說一不二。
這日,陽光日暖,汀蘭苑里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
安成郡主攜王少夫人謝淑影款款而來。
謝淑影作為王妃娘家人,打扮得頗為矜貴。安成郡主蕭琳瑯則是一身嫵媚的紅色衣裙。
三人在花廳里品茶,吃著精致的點心,笑晏晏。
說著說著,謝淑影就想起了顧知意在上元節宮宴上的張揚放肆。
“阿姊,顧知意入王府也有些時日了,她那么驕橫,你有沒有管教管教她?”
王樂汀聞,臉色漸漸暗淡了下來,嘆了一口氣:
“哎,咱們是自家人,阿姊也就不跟你們說兩家話了。當初你們也看到了王爺是多么偏愛她。在這個王府里,我也只能躲著她走,怎敢說管教她?”
安成郡主看著王樂汀憋屈的樣子,怒上心頭。
“王嫂如何說的這話?你才是這個王府的女主人,她一個妾室算得了什么,竟敢如此猖狂?”
王樂汀眉眼低垂,聲音有些哀傷,道:
“妹妹,你是不知道,她入王府的第二天,按規矩來給我請安。但就因為她不小心打翻了湯碗燙到了自己,王爺就怪我故意給她臉色看。自此她就再也沒有來過。我能怎么辦?”
安成郡主義憤填膺,猛地拍了下桌案。
“從來沒有聽說王兄如此重女色。這顧知意究竟使了什么狐媚手段,竟然能這樣迷惑王兄。我倒是要看看她到底有多么張狂。去傳我話,說王妃請她,若她敬酒不吃吃罰酒,就別跟她客氣。”
王妃身邊的婢女絳雪有些為難地看了看安成郡主,沒有動。
安成郡主大聲呵斥:“愣什么,快去。”
絳雪也只好“勉為其難”地去了意寧居。
意寧居中,顧知意聽聞安成郡主到訪,王妃相請,知道她們絕對不安好心,但她知道自己無法拒絕,還是隨著絳雪前往花廳。
一入內,便見三位華服女子目光齊刷刷落在自己身上。
她依禮垂眸拜見:“妾身顧氏,拜見王妃娘娘,安成郡主。”
“快起來吧。”王樂汀聲音溫和。
“大家都是自家親戚,不必拘禮。顧妹妹剛入府,最好和各家親戚多見一見,這才叫了顧妹妹過來,顧妹妹不會生氣吧。”
王樂汀的姿態放得極低。
安成郡主愈發生氣。
帶著敵意的目光在顧知意華貴的衣裙和臉上轉了幾圈,語氣尖銳:
“顧氏,一個和離婦卻能進王府,這是你的造化,你該感恩戴德才是,誰許你這么沒有規矩?連給王妃請安都不會?”
顧知意微微抬首,淡淡回應:“王爺體恤,免了請安。”
安成郡主見她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怒氣更盛。
“呵,像你這樣朝三暮四的女人,當然會使這些狐媚的手段迷惑王兄,顧氏也是世家大族,顧侍中怎么會教養出你這種女兒?”
蕭琳瑯的鄙夷寫在臉上。
顧知意一瞬間怒氣上涌,侮辱她就算了,還要侮辱她的父母,簡直欺人太甚。
“聽說你琴彈得不錯?王兄甚是喜歡,不如也給王妃彈奏一曲,供大家取樂?”
蕭琳瑯依舊咄咄逼人,把她當樂妓使喚。
顧知意面上緩緩綻開一個極淡、甚至稱得上柔順的笑意,輕聲道:“好。”
這一個字,聽得蕭琳瑯臉上鄙夷之色更濃,只覺得這顧氏果然上不得臺面。
王樂汀眸光微閃,似乎很是滿意。
謝淑影則掩口輕笑,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早有機靈的侍女將一架七弦琴抬至廳中。
顧知意緩緩走到琴前坐下。
她抬起那雙還未好全的手,輕輕置于冰涼的琴弦之上。
“妾身琴藝粗陋,獻丑了。”
她聲音輕柔,隨即指尖撥動了琴弦。
初時,琴音淙淙,并無甚出奇之處。
蕭琳瑯甚至不屑地撇了撇嘴。
然而,漸漸地,那琴音悄然發生了變化。
顧知意全部的心神都已凝聚在指尖。
她能感覺到丹田內那股久未調動的力量,正隨著她的意念,化為無形的音波,精準地籠罩那三人。
正得意揚揚的蕭琳瑯,忽然覺得耳邊嗡嗡作響,一股淡淡的腥甜味毫無由來地涌上喉間,讓她瞬間惡心欲嘔。
而坐得稍遠的謝淑影,也覺得一陣突如其來的心慌氣短,呼吸驟然不暢。
坐在正中間,正端著茶盞的王樂汀,忽然覺得心口毫無預兆地猛地一悸,巨大的痛苦讓她猛地打翻了茶盞。
“啊——!”
王樂汀驚叫一聲,滾燙的茶水大半潑在她精心繡制的云錦袖擺和她裸露的手腕上,立刻紅了一片!
琴聲戛然而止!
另外兩人的身體不適感頓時消弭,驚慌上前。
“阿姊!”
“王嫂!”
花廳內頓時亂作一團!
侍女們驚慌地圍上去。
王樂汀疼得眼淚瞬間涌出,握著被燙傷的手腕,臉色發白。
顧知意靜靜坐在琴案之后,冷眼看著王樂汀狼狽痛苦的模樣。
一報還一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