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也繃著臉,不冷不淡的道:“給你便拿著,有什么不懂的,自有下面的管事姑姑回話,實在決斷不了,再來問我。”
沈夏這才像是被說服,臉上泛起一絲靦腆和欣喜的紅暈,小心翼翼接過那沉甸甸的托盤。
“兒媳感謝母親信任!定當竭盡全力,不敢有負母親重托。必會將針線房打理妥當,為母親分憂!”
她語氣堅定,眼神清亮,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她是真心且充滿感激。
將托盤交給春桃后,沈夏像是想到什么,又從袖子里取出一個做工精巧,還散發著淡淡清香的荷包,雙手奉上:
“兒媳見母親近日很是操勞,心中難安,這是兒媳用一些安神靜心的藥材縫制的香包,夜里置于枕邊,或能助母親安眠,東西粗陋,不及母親所賜萬分之一,只是兒媳一點心意,還望母親莫要嫌棄。”
柳氏目光落在那針腳細密,配色雅致的香包上,眼神微微一動。
閨中時,母親夜不能寐,她也是這般,偷偷尋了醫女配出安神的方子,親手縫制香包塞到母親枕頭底下,那時母親摟著她欣慰的說:“還是女兒家貼心”
可自從嫁來侯府二十多年,她從一個新婦,撐起偌大的侯府,與姨娘斗,與妯娌斗,為兒子籌謀她早已習慣了付出,習慣了強勢,也習慣了,無人問津的疲憊。
兒子顧宴辭性子清冷,雖孝順,卻從不會留心這些細節,她收到的禮物,也大多是底下人置辦的金玉之物,或貴重禮品
孔嬤嬤見她怔忪,輕聲喚她:“夫人?”
柳氏回神,壓下鼻尖淡淡的酸意,卻依舊保持著高傲的姿態,語氣淡淡:
“嗯,你有心了,放著吧。”
她沒有伸手去接。
沈夏敏銳的捕捉到她那一瞬間的失神,對此她毫不介意,淺笑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