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聽聞是虞聲笙送了助孕的湯藥,她越發氣急敗壞:“我就知道這女人不安好心,一味的討好那頭!我才是長房大奶奶!她搞錯了吧?”
桂芝無奈:“奶奶,上回二房夫人送了禮來,被您丟出去了,您還記得嗎?那助孕的湯藥就在里頭,還有方子一道,全被奶奶您丟了。”
任胭桃一陣啞然。
細細回想,她暗暗后悔——確實有這么回事。
當時還以為是虞聲笙故意糊弄自己,沒想到露娘這么快就有了好消息,這會兒真是后悔也來不及了。
一時間,她又拉不下臉去求,越發悶氣堵心,連帶著晚飯都沒用幾口。
日子如流水,照常過。
聞昊淵的家書雖遲但到。
厚厚的好幾封摞在一塊,拿在手里都覺得沉甸甸,全是思念。
虞聲笙迫不及待地用罷了午飯,靠在午后日頭正足的陽光下,一封封地拆開,細細讀著。
柔和的日光穿透明紙照進來,落在那略顯倉促的墨跡上,也照亮了她白凈如玉的臉龐,她瞇起眼,一個字一個字地讀著,時而沉默,時而偷笑。
男人在外掙功名,也是為了一家老小有富貴安生的日子。
聞昊淵在外,她自然關切擔心,但她也明白,他正值壯年,本就該趁著大好年華闖蕩,不然全家上下喝西北風么?
足足大半日,她都在看這些家書。
直到日落西山,才清幽一嘆,她呢喃著:“什么時候才能回來呢……”
沒人給她回答,只有她獨自一人的嘆息。
翌日,準備已久的宅院終于迎來了新主人。
大病痊愈的晉城公主要來威武將軍府小住,皇后親自送她過去。
這道突如其來的旨意驚動了京內其他高門大戶,卻沒有讓虞聲笙手忙腳亂。
她顯然早有準備。
領著府里一眾人跪在府門內接旨。
從衣衫到首飾,再到香案擺設,無一錯處。
皇后也忍不住暗暗驚訝,還以為旨意來得突然,這年輕的將軍夫人定然會忙中出錯,沒承想竟這般穩得住。
虞聲笙又領著皇后與晉城公主去看準備好的宅院。
一路種著楓葉,鮮紅如火,看著就讓人心情大好。
而那庭院里,卻是一片燦爛的金黃。
種著銀杏與桂樹,一邊落葉金燦,一邊花香馥郁,兩種截然不同的明黃色交相輝映,與外頭的火紅剛好相互映襯,越發生動明艷。
晉城公主看得眼睛都直了:“母后,這兒可真好看。”
虞聲笙又巧心思地設計了入戶的小路。
以青石鋪就,兩邊綏草如茸,又有白磚為底,剛好壓得住眼前的絢爛。
這小路九曲蜿蜒,以八卦為譜,像是迷宮一樣,順著左邊便能順利瞧見宅院的內門,但要是順著右邊,卻怎么都繞不進去。
晉城公主哪里玩過這樣新鮮有趣的,當即就玩開了。
她一高興,興奮地臉蛋紅紅,倒是瞧著比在宮中時更有生氣。
皇后看著也松了口氣。
“沒想到你竟這樣用心準備了。”皇后感嘆,“什么時候開始打點的?你就不怕公主不來,你這些都是無用功么?”
“回娘娘,公主若來,是臣婦的榮幸;公主若不來,這宅院放著也是放著,打點籌備是臣婦的一片心意,臣婦本也沒有想過要以此邀功,更談不上無用功了。”
這話直白明快,卻說進了皇后的心坎里。
后宮之中,她見慣了爾虞我詐,彎彎繞繞,乍一見虞聲笙這樣的,她真心喜歡。
就像那時虞聲笙求自己退了婚約一樣。
皇后喜歡擺在明處的人。
“你辛苦了。”她緩緩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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