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里休息了一夜,翌日,昀哥兒拉著輝哥兒一道去書院。
小哥倆有說有笑,上了瑞王府的馬車。
黎陽夫人跟在后頭看得哭笑不得。
又見孫子難得這樣高興,便也不好開口阻攔,吩咐婆子丫鬟小廝們跟緊些,別有疏忽或是紕漏。
府門外一片祥和。
宅院內卻是另外一幅光景。
大約是想著來找回昨晚的場子,任胭桃開門見山,毫不客氣:“弟妹進門的時日比我早,原先長房不在,府里的一干庶務交給弟妹也是應該的,但如今我與你大哥都已經回府,那么有些事情就不該勞累弟妹繼續操持。”
虞聲笙正在用早飯。
捧著粥碗,她微微抬眼:“嫂子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一府里兩房兄弟,本就該一分為二;我知道弟妹舍不得,這偌大的家業誰又愿意假手于人呢?但情分是情分,規矩是規矩,弟妹也應該明白這個道理,我今日來就是為了討一討府里的公賬,以及賬房的鑰匙。”
任胭桃笑得人畜無害,說出來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
“我也不多要,不算我們兩房各自分得的祖產,其余的部分咱們一人一半。”
虞聲笙驚呆了。
她知道任胭桃野心不小,也慣會偽裝。
但她沒想到任胭桃居然當面提及,半點不裝了。
“什么一人一半,原先長房的那些我已經盡數交給嫂子了,嫂子還想要什么?”她也有些不快,緩緩擱下粥碗,用帕子輕輕擦了擦嘴角,目光冰冷地凝視著眼前這個女人。
“弟妹何必揣著明白裝糊涂呢?”任胭桃抬手攏了攏鬢角,繼續笑道,“自然是府里的其他進項產業呀,你莫不是忘了,大哥才是府里的長房,做弟弟弟妹的,哪有不聽大哥大嫂的?我也不是刻薄之人,只說一人一半,這還不夠么?”
論理,她這話也沒錯。
誰家都是嫡出長房占大頭。
長媳,更是一府里的宗婦,日后是要操持一大家子的事情的,地位自然要比底下的弟妹們高一截。
可威武將軍府的情況有些特殊。
聞圖失蹤,本就失去了最好的時機。
聞昊淵憑著自己打下的赫赫軍功,才得皇帝點頭,襲爵一品軍侯的頭銜。
這是名正順,板上釘釘的事兒。
誰也沒想到聞圖并沒有死,甚至還平安歸來。
他是長房大哥沒錯,但襲爵的卻是二房的弟弟,這也是得了陛下親賜的恩寵。
沒想到任胭桃居然只看長房,要從虞聲笙手里強行奪權。
虞聲笙被逗笑了。
見她不說話,任胭桃有些不耐:“都是一家人,弟妹何必不講情面?死扒著不肯放手呢?”
“若我不給呢?”
虞聲笙緩緩抬眼,慢條斯理地回應。
“不給?”任胭桃顯得比她還驚訝,甚至笑出聲了,“弟妹莫要玩笑,長房掌家天經地義,我心疼弟妹辛苦,才愿意分給你一半的,若你一直這樣,那就有些蹬鼻子上臉嘍。”
頓了頓,她又冷冷道,“也是,我原先瞧你辦事就有些毛躁,你大哥娶平妻時,你居然還給外頭的女人備嫁妝,用的不也是將軍府的銀錢么?這本就不合規矩,我不過睜一只眼閉一眼,沒有與你計較罷了。”
別說虞聲笙了,這下就連金貓兒、今瑤等一眾丫鬟聽了,眼底都要冒火。
聽聽這是什么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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