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當初報了陣亡失蹤的聞圖還會回來,不但回來了,還引出了一個麻煩。
本以為露娘一事就夠麻煩的了,結果任胭桃的出現給她狠狠上了一課。
一轉身,卻見對方正立在臺階之上,雙手交疊著穩穩擺在身前,這是標準的大家貴婦的姿態,此刻任胭桃正似笑非笑地望著她,好像有話要說。
虞聲笙迎難而上。
妯娌二人無聲地順著原路返回。
一枝盛放的花朵,粉中帶嬌,被一片郁郁蔥蔥的斑駁籠罩其中,竟生出幾分欲語還休的羞澀來,看得人心神微動。
虞聲笙看著那花朵,開口問:“嫂子有話不妨直說。”
“自我與弟妹相識以來,好像從未為難過弟妹吧?”
“自然沒有。”
“既然沒有,那弟妹為何背后搬弄是非,挑撥我夫妻感情?”
“這話怎么說的?”虞聲笙詫異回眸。
任胭桃冷笑兩聲:“藏胭閣一事,是你說給二弟的吧,他日日那么忙,也沒閑工夫過問女人胭脂水粉的事情,除了你沒別人。”
“這事兒說來話長,我們夫婦想提醒大哥大嫂的心意沒變,那藏胭閣確實是葉貴妃原先的產業,其中……”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對方毫不留情地打斷。
“有些客套話就不必說了,我曉得你看不慣我拿府里的銀錢貼補我自己的嫁妝,只是沒想到你會這么快出手,此事我已經與你大哥說明白,還希望弟妹往后有什么事直接來與我說,莫要背地里偷偷摸摸。”
任胭桃的眼神冰冷,滿是不屑。
似乎對虞聲笙這樣的行為很是不齒。
虞聲笙都被逗笑了。
虧她想了那么多,顧慮了所有人,沒想到對方不但不領情,還將一腔怨氣都算在她頭上。
果然,好事不能對誰都做。
尤其像任胭桃這樣的。
她轉過眼眸不再看大嫂:“是我沒有考慮周全,往后不會了。”
“你明白就好。”
二人不歡而散。
直到任胭桃走出去老遠,今瑤才憤憤不平道:“虧得夫人那樣為她著想,這人怎么恩將仇報呢?”
“這不算恩將仇報,說起來我對她也沒什么大恩,既然讓她不快活了,那往后大房的事情我就少操心。”
虞聲笙向來看得開。
到時候聞昊淵問起來,她也說得出口。
橫豎是任胭桃有意見,不讓她說,她能怎么辦,只能答應嘍。
后來黎陽夫人聽說了,與虞聲笙一塊品茶時,嘆息道:“哎……瞧著溫婉明理的一個孩子,怎么骨子里這樣鉆牛角尖?”
“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問心無愧就行。”
她笑得滿臉明媚,半點沒為這事兒難過。
“你呀。”黎陽夫人見狀也略微松了口氣,“就是這般心大,不往心里去的,什么事都困不住你似的。”
“人活一世,當然是先緊著自己,為何要為了旁人的事情不快活?”
“萬一她連累了你們呢?”
“一脈的兄弟,嫡親的骨肉,當然能幫就幫,若不能幫了,只好壯士斷腕,及時劃清界限,橫豎都是有法子的,天無絕人之路。”
虞聲笙彎起眉眼,一派天真。
黎陽夫人很清楚,這張看似毫無城府臉下,藏著的是一顆果決的心。
“這樣就好。”
這天之后,任胭桃不再隱藏自己是藏胭閣背后主人的事實。
很快京中不少名門都向她拋來了橄欖枝,各種示好。
她也不加推辭,時時出入那些宴飲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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