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詩敏好一會兒才覺得平息下來。
耳邊盡是眾人的勸說,還有慕大太太的柔聲寬慰,聽得她心頭格外受用,她擦了擦眼淚,又順著婆母的話說了兩句軟乎的,這事兒就算是給彼此一個臺階下,擱下不提。
本來慕大太太就是想訓誡一下兒媳。
沒想到卻差點鬧出故事來。
真要讓徐詩敏就這樣跑回娘家,鎮國將軍府必定又要丟一回人。
已經忍無可忍的慕仲元怕是也難以顧及多年夫妻情分,會對她辭警告,甚至更難聽的話都有。
慕大太太送走了徐詩敏。
望著她背影的目光,無奈又厭惡。
事情怎么就成這樣了?
早知如此,當日還不如勸兒子早日娶了那虞四。
虞四雖各方面不如自家兒子,虞府也是日落西山,但人家虞四性子軟乎,若不是被慕淮安逼急了,怕也不會像今日這般潑辣厲害。
到時候兒子在外奔波掙前程,一個溫婉乖順的兒媳婦在跟前伺候,慕大太太都不敢想自己的日子該有多幸福。
哪還會有今日這些個麻煩……
她根本不會覺得一切始作俑者是自己的兒子,也不會覺得慕淮安才是挑起內院這些女人紛爭的源頭。
男人嘛,三妻四妾又算得了什么?
不是個事兒。
這一次的鬧騰帶來的又是慕淮安與徐詩敏多日的冷戰。
他連允姨娘處也不怎么去了,幾乎日日都避開妻妾二人,一心撲在建功立業上。
剛巧,某處突發亂匪,令當地民生叫苦不迭。
官員求助朝廷派兵鎮壓。
慕淮安主動請纓,強壓聞昊淵一頭,終于將這樁差事收入囊中。
很快他便離京了。
聞昊淵將這事兒說給虞聲笙時,她正歪在榻上曬太陽。
半支棱開的窗棱朝陽,那陽光毫無保留地傾瀉而入,照在她的身上。
今日不出門,她簡單地著一身湖藍配月白的春日小襖加比甲長裙,胸口處戴了一把銀玉鎖,顯得格外玉白出塵,有種楚楚清麗姿態。
虞聲笙只覺得累得很。
眼皮子都快睜不開了,偏偏還要空出一分精力來聽丈夫碎碎念。
等聞昊淵一扭頭,卻見妻子已經抱著那軟枕睡著了。
他好笑地替她蓋上毯子。
想了想,又派人去請府醫來瞧。
等虞聲笙醒來時,府醫已經替她把過脈了。
得了個絕好的消息——她懷孕了。
“真的假的?”虞聲笙驚訝。
“還能有假?咱們府醫也是精挑細選的杏林高手,這種事怎會弄錯?”聞昊淵歡喜壞了,“已經懷孕一月有余了,我說你這幾日怎么困得不行,早也起不來,午飯后又犯懶,晚上更是早早就睡下,不讓府醫來替你診治一番,我如何放心?”
“沒旁的不對吧?”她憂心忡忡。
“沒有的,你身子健壯得很。”
男人邊說邊從旁邊的暖籠中取了一盞溫著的甜湯來,一勺一勺喂給她。
她睡得夠久了,正是又渴又餓,便張口嘗了。
“好吃。”虞聲笙眼前一亮。
這南瓜燉紅棗做得滋味剛好,又軟糯又香甜,入口即化。
“多吃點,都是你的。”
被診出懷了身孕沒兩日,這一日虞聲笙剛料理完府中事務,正想著要去外頭散散心,卻不想芳媽媽來了。
還帶了一樣物件。
一瞧這東西,虞聲笙眼睛一亮,差點從榻上跳下來。
“哪來兒的?”